唐蘅问:“你呢?”
“在那儿……”李月驰朝车厢连接处大型行李存放架扬扬下巴,“不坐……”
唐蘅愣下:“不用这样——”
“你脚上还有伤……”李月驰打断他,“好好待着……”
他说完也不等唐蘅回答,径直走到行李架旁边,侧过脸去望着窗外。
唐蘅心想,脚上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虽然伤口多,但村里医生处理得不错,敷药,结痂,加上李月驰给他弄来双又厚又软鞋子,所以现在完全不疼。
高铁缓缓启动,乘务员开始检查证件和车票。走到唐蘅这里时,她唤两声「先生」,唐蘅才回过神来。
“请出示您身份证和车票。”
“这里……”唐蘅递给她,仍然看着李月驰。
也许是注意到唐蘅目光,乘务员有些迟疑地说:“那位……”
“他在六车厢,为……照看,站这边。”
“哦……?”乘务员疑惑地打量唐蘅,满脸写着「你好端端个大男人有什可照看」。
“他是朋友……”唐蘅沉默秒,硬着头皮解释,“脚上有点伤。”
“那您多小心,有需要可以叫们。”
其实唐蘅下意识想说「他是学长」,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因为他忽然反应过来,他和李月驰早已过学生年纪,这样说反而更容易令乘务员怀疑吧。
高铁路向北,出铜仁,很快进入湖南境内,下站便是怀化。沿途皆是山区,云雾缭绕,飘着细雨。
有时列车驶入山洞,李月驰身影下子消失于黑暗,几秒后光明复至,他身影又出现在唐蘅视野里。他始终站在距离唐蘅几步之遥窗前,淡漠地望向窗外。
群山被云雾和细雨遮掩着,只剩下朦胧影子。唐蘅想起田小沁,她是湖南哪里人?竟然记不清。
心绪如远处山影,沉沉。
高铁驶过怀化,驶过邵阳,下站湘潭。窗外仍在飘雨,车厢里安静极,乘客大都在睡觉。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唐蘅有些不耐烦地想,徐主任又催他回澳门?
屏幕上两个字:大伯
像两颗钉子钉进瞳孔。唐蘅手颤,险些把手机甩开。对,他在贵州闹出这大事,徐主任肯定和唐国木通气——此刻手机铃声似乎变成炸弹倒计时,唐蘅想挂断,又觉得自己应该接起这个电话。
回到武汉也总要见唐国木,躲得过初躲不过十五。
心脏跳得飞快,唐蘅紧紧攥住手机,指尖已经发白。他想他应该冷静下来,构思出应对唐国木话——可大脑像炸浆糊样,全然混乱。
田小沁是唐国木害死?
这个念头令他呼吸都在颤抖。
有人按住他肩膀,轻声说:“给……”唐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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