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号清晨,武汉开始下雨。
南方天气便是如此,春夏之交时,虽然雨水连绵,但气温并没有分毫下降,反而空气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令人感到无比烦躁。李月驰很早就被雨声吵醒,点黯淡天光从窗外透进来,电扇嗡嗡地转着,室友们仍在酣睡。李月驰感觉后背出很多汗,把睡衣洇湿,不舒服。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给唐蘅发条短信:今天能见面吗?
才七点零三,他知道唐蘅还在睡觉。
却没想到几分钟后唐蘅短信就回过来:不知道,妈重感冒……得在家看着她。
那你好好照顾她。
想?
对。
今晚她睡着之后看能不能溜出来。
李月驰对着屏幕笑:没事,不差这两天。
上午李月驰回到他们出租屋,他要取两本书还给图书馆。书是唐蘅写论文时借,直忘还,明天就要到期。唐蘅看书看得很精细,他习惯用那种窄窄记号贴做书签,绺绺彼此错开,粘在书页边缘。李月驰坐在他们床上,耐心地把那些记号贴揭下来,贴在他自己教材内页。这种记号贴类似便利贴,是可以重复使用。
期间他接到田小沁电话,过夜,田小沁似乎更焦虑:“月驰,你在不在学校?有点事想和你说。”
“现在不在学校。”
“那你什时候回来?”
“下午吧。”
“下午……也行。”田小沁说句什,李月驰没听清,然后她就把电话挂。
其实李月驰不知如何面对她——要不要告诉她学生间流传她和唐教授“绯闻”?那些话怎想都过于残酷,也许她还是不知道好。
到中午,雨仍然在下。李月驰去巷口买热干面和米酒。他坐在房间里慢慢地吃,没有开灯,视野片灰蒙蒙,好在热干面这种东西闭着眼也能吃。其实,进屋开灯是李月驰和唐蘅在起之后才养成习惯。他在贵州老家时候,家里几乎不会在白天开灯——为省钱。后来他到武汉念本科,个人在宿舍也不习惯开大灯,只开盏台灯,进门室友偶尔会被他吓跳:“草,以为屋里没人呢。”
然而唐蘅是低度近视,又不爱戴眼镜,所以总喜欢把每个房间灯都开着——当然,他们出租屋也只有卧室和卫生间两个房间。可能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道理,在明亮房间待久,他也养成进屋开灯习惯。他们出租屋顶灯很亮,把唐蘅脸照得清清楚楚,他皱眉,他偷笑,他睁大眼睛迎接他吻,这些画面无比清晰地定格在李月驰脑海中,都有赖头顶灯光。
李月驰起身,啪嗒声,把灯打开。
下午,李月驰去图书馆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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