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沾严行烟味儿,很浅淡薄荷味儿,和点烟熏火燎气息。没抽过烟,不知道这是什牌子——可这味道让想起焚烧麦秸秆,在很小时候,跟爸妈去爷爷奶奶家过年,夜晚常常能闻到空气中有种凛冽烟熏味。
问,爸,你发现没有,晚上和白天味道不样啊?
那时候爸还又高又壮,他摸摸头,说,是附近农民晚上偷偷烧麦秸秆吧。
火车路向南穿梭在夜色里,手下下拢着严行头发,他脸埋在肩膀上。伸出舌尖轻轻舔自己嘴唇,焚烧麦秸秆,严行烟。这刻无比感动甚至觉得震撼,生命像长长河,此时怀里严行竟然和童年张回产生某种共鸣,宛如在下游望见上游,还是说其实他早在这里等,命运安排,张回要流经严行。这——原来这就是相爱吗。
不知道就这抱多久,严行直起身,用气音在耳边说:“张回……”他声音在发抖,像只振翅欲飞鸟。
“嗯。”也用气音应他。
“们……算是在起?”他呼吸拂得耳朵有些痒。
贴近他耳朵,说:“是。”
然后忍不住,又亲亲他侧脸。
严行猛地收紧双手,主动吻住嘴唇。这次他舌头探进口腔,好软舌尖,后背麻,与他紧紧纠缠。
爬回上铺,们两个都是气喘吁吁。
幸好沈致湘他们四个直在酣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和严行像两个幼稚小孩儿,脸对脸侧躺着,各自伸出只手,悬空握在起,在黑暗中轻轻地晃。
火车平稳地行进,车窗外路灯在严行瞳孔里晃而过,他冲无声地笑,这画面看得几乎痴迷。
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睡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在报站声中醒来。火车到南京。
严行就在对面,还是乖乖地面向侧躺,他闭着眼,睡颜安详又满足。想起昨天晚上,们……脸烧起来。们在起。
没办法。理智告诉不应该和严行在起,各方面、各各方面都不允许,可真到那刻根本忍不住,高估自己定力和耐力。天知道严行不住寝室那几个星期,是怎熬过来。爸妈对不起,是真喜欢他。
严行条胳膊还伸在卧铺外面,维持着昨晚和牵手姿势。
伸出头向下看,他们四个还在睡。
于是轻轻轻轻地探出身去,像只做贼长颈鹿,伸长脖子在严行手背上吻下。
严行睡着,其他四个人也睡着,窗外天空晨光熹微,轮水白月亮低垂,这个吻只有月亮和南京知道。
过南京,过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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