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丑时,满城寂静。府中除巡逻侍卫都已歇下。玄过自公主寝殿退出,看着这黑漆漆夜,满心凄凉,只觉头发都要愁白。
他盘算片刻,横穿过大半个府邸去寻家令,府中内务皆是家令执掌,府库中有什物件,摆放何处,他是最知道。
家令正好眠,被叫起来,满脸怒气地望着玄过,大有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他好看意思。
玄过道:“殿下要根粗重锁链,家令可知锁链摆在何处?”
锁链?家令愣,道:“大晚上,殿下为何要锁链?”
玄过沉默片刻,道:“大抵是梦中见什。”
家令便有数,叹口气,面回房中取衣袍披上,面道:“咱们府中不兴私刑,哪儿来锁链,去大理寺狱或是刑部狱借吧。与你同去。”
城中有宵禁,宵禁之后,不得外出,二人潜出府门,躲避着巡逻官兵,到离得近大理寺狱。今夜值守大理寺狱是大理寺少卿,见公主府来人,大是惊恐,只怕大理寺被信国公主盯上。待玄过说是为借锁链来,少卿先是松口气,又好奇,问:“大晚上,贵府急要锁链做什?”
玄过总不能说公主夜发梦,醒来便要锁链,只好道:“拿住贼人,要锁拿时,方觉府上连像样锁链都无,这才向贵衙来借。”
少卿大惊:“竟有贼人敢闯公主府?公主玉体安否?”
家令心道,闯公主府算得什,那贼人还闯入们公主心,又入公主梦,惹得公主夜半惊醒要锁链。面上则客气地与少卿拱拱手道:“公主凤体无恙,多谢大人关心。”
里头三名狱卒搬好大根锁链出来,少卿豪气摆手:“这是狱中最牢固,最粗重铁链,任是那贼人是拔山扛鼎项羽再世,也挣脱不开,拿去吧!”
这老大根,挣不开是挣不开,但搬着恐怕也不容易。玄过与家令对视眼,心中满是苦涩,还得笑着与少卿道谢。
明苏梦中惊醒,便未再睡回去,等着玄过取锁链来,等许久等不到,她有些不耐烦,披外衣,自榻上下来,盯着床脚看会儿,越看越气。
梦中就敢说不见就不见,梦外更不必说。
夜色寒凉,明苏自梦中醒来,好似又陷入另场黑暗混沌梦里。
她摸摸头发,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犯愁起来。从前郑宓是会抚摸她发顶,只是如今她大,青丝结成髻,再抚怕是只得冰冷珠翠,手感就不好。
明苏有些慌,手感不好,她不喜欢怎办?想到郑宓会不喜欢,明苏只觉遇上莫大难题,坐立难宁,惊恐不已。
直到玄过和家令吭哧吭哧地搬锁链回来,她才突然惊醒,不喜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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