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离开宴会,是为次日能在日出之前起身。他命个仆人整日守在自己房门外,挡住任何求见人,只说王子这天不会客。
清晨第朵鲜花尚未对早起昆虫开放,他已经走出旅舍,唯有只老态龙钟绿色鹦鹉目送他离去。按照他在此种情形下习惯,王子脱下镶着珍珠丝绸,换上破布缝制衣裳。他穿过光线暗淡街道,路上悄无声息,既没有海螺鸣响号角,也听不到整齐鼓点。街上空无人,只偶尔有两个行色匆匆医生或妓女,正从主顾处往家赶。只野狗跟着他穿过商业区,往港口走去。
他在桥墩旁堆放柳条箱上坐下。黎明驱散笼罩世界黑夜。他望着随波浪起伏船只,它们风帆早已降下,绳索纠结,舰首刻着怪兽或处女形象。每次摩诃砂之行都会把他带回这里,在码头稍事停留。
空中出现清晨粉红,像把阳伞遮在乱蓬蓬云层上,凉爽晨风在码头轻柔地吹拂着。不远处是几座有着环形窗户高塔,食腐鸟在其间飞翔,发出嘶哑刺耳叫声,时不时猛扑下来,掠过海湾水面。
他注视着艘准备出海大船,帆布制成风向标状如帐篷,被咸湿海风吹得鼓起来。其他船只还安然停泊在锚位上,船里渐渐有动静,水手们正预备装货、卸货,货物中有熏香、珊瑚、油,各种织物,还有金属、牛、硬木和香料。他嗅着货物味道,听着船员们咒骂,两者都是他所喜爱。前者因为它散发出财富气息,后者则综合最令他感兴趣两件事——宗教和解剖学。
个外国船长刚才在监督水手卸下袋袋粮食,现在走到柳条箱形成阴凉处休息片刻。王子同他交谈起来。
“早上好,”他说,“愿风,bao与海难远离你航程,愿诸神赐你平静港湾,让你货物卖上个好价钱。”
对方点点头,在个柳条箱上坐下,又拿出小巧陶土烟斗往里填上烟丝。
“谢谢你,老人家,”他说,“只在自己选定神庙中向神祈祷,但乐意接受任何人祝福。祝福总不会有什害处,特别是对个海员来说。”
“这次航行困难吗?”
“还算幸运,原本可能更难,”船长回答道,“海中那座人称尼西提大炮冒烟山,又朝天上喷火。”
“啊,你来自西南方向。”
“是。查提桑,就在依斯帕海岸那儿。每年这个季节,风总是很好,可却把尼西提大炮灰带到非常远地方,距离之远出乎所有人意料。整整六天,这场黑雪落在们头上,来自地下味道折磨着们,食物和水都难以下咽,众人眼中泪流不止,喉咙灼痛难耐。等终于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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