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二十八年九月。
距阿莲来到日本,已经过去五个月。
整日坐在缝纫机前,时间特别难熬。不过,季节流转脚步却很快。
奥运会在里约热内卢举办,日本最有人气偶像团体SMAP宣布解散,刚推出就流行全球宝可梦GO高居话题榜首。而这样盛夏转眼就过去,进入残暑季节。技能实习生在“龟崎缝纫”工作基本只有两样——把两块布对齐缝合,以及将缝好衣物分类打包,装进纸箱。
每天早晨八点半开工,工人们各自坐在摆满缝纫机台木造工厂里开始缝纫。中午休息三十分钟,接着又要直做到下午六点。六点到七点是晚餐时间,如果任务没完成,吃完晚饭还要加班,否则就去打包。每天下班时间不样,早则九点,有时也会熬到十点过后。
虽然做事情都是简单轻量劳动,但必须精确到位,因此需要集中注意力。这天下来,人会变得筋疲力尽,脑子里好像有个小缝纫机,直嗡嗡响个不停。
工作结束后,阿莲会回到预制板拼凑宿舍。这里没有单人房,每个房间摆着三张架子床,六个人起生活。越南人和中国人分开住,淋浴室也分开使用。由于语言不通,两国人在宿舍里几乎没有交流。
每天有三顿饭,早上是面包,中午和晚上是公司统买盒饭。
另外,为防止逃跑,住进宿舍时,工人统把护照交给社长保管,三年后回国时再发。
每周只有星期日休息,工厂还鼓励工人休息日也待在宿舍里。如果要外出,必须在下午六点前回来。外出时还要写申请书,注明自己要去什地方,而且定要戴上印有公司名称黄色帽子。
这样生活远离东京,远离京都,也远离迪士尼,完全不是阿莲憧憬日本生活。但是,她并没有失望。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在河内上过半年培训学校采取严格军事化管理。她们每天被教官训斥,从早到晚努力学习日语、问候、打扫和缝纫。培训学校宿舍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电视,但是这边宿舍有。她觉得,这样就足够。每天盒饭味道也不错。
因为工厂包吃包住,她可以把绝大部分工资汇给家里,连高兴都来不及。
不过,旦习惯工作和生活,不如意想法也随之而来。
首先,中国人好像比越南人受宠。
实习生有个“班长”,每隔几天就会被社长叫过去,向他汇报工作和宿舍生活各种细节。
根据这个“班长”汇报内容,有些人工作分配和宿舍用品有时会得到改善。实习生中,越南人和中国人大约各占半,严格来说,越南人反倒更多些。可是,“班长”肯定都是中国人。也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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