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蹲在墙角黄石正在吃他偷来鸡,手臂上青块、紫块,衣服底下应该还有看家鹅留痕迹。乱蓬蓬头发已经遮住眉毛,赤裸小腿上满是疙瘩和燎泡。
“赤脚医生,没有胡须,大户人家也不会让这身衣服进去。农家倒是让进去,不过如果不是身疫苗,恐怕也早就倒在地上起不来。”
“没有路引,什地方也都不要,不可以做教书匠,也会算账,会打算盘,只要给天两顿饭和个住地方就可以。”
吃完东西黄石用手拼命抹抹嘴,鼻尖非常痒,他狠命地抓着,直到刺痛取代瘙痒,他跳起来喊声“操,疼死老子。”然后低头看下自己衣服,挑块地方擦擦手,用捡来绳子捆住破烂鞋子。
“要是会西班牙语就好,现在可是万历四十六年,没有会英语传教士啊。也不在北京,老子怎去教堂蹭饭啊。”
……
“你确定?”问话人扬起眉毛,语调抬得高高。
“愿意出力气,但是不买身。”虽然身上衣服已经破烂到随时能掉下来,虽然脸颊已经深深陷进去,黄石这句话说得仍然中气十足。
“随便你,下个。”
听到这句话,他只有转身离开。
“那汉子,后面还有些剩饭,你可要吃?”
听到这句话,黄石马上掉头磕个头:“大爷长命百岁。”
“你这汉子当真有趣,竟然宁可当乞丐。”管事笑骂几句,他老婆刚刚给他添个儿子,就用东家剩饭替自己儿子积点德吧。
……
“每个自由人都是他自己君王。”
最后丝闪光熄灭以后,黄石世界就彻底化为虚无。
雪花飘落在他身上,手中木棍也掉在边,风不断地吹白这具躯体,让它渐渐融入周围世界,在万历四十六年正月辽东,广宁柳河已经是银装素裹。
(全书完……估计会被读者骂死)
……
旧被子盖着躺在床上人,下半身还加张破褥子,躺着人露出张脸像死鱼般苍白,喉咙有节奏地啸鸣着金属样声音。
病人才发出声呻吟,竭尽全力把眼皮扯开条缝。
“你醒吗?”
好像从遥远地方传来声清脆声音,黄石眼皮再次沉重落下,重新进入片黑暗中……
“你醒吗?”
这次声音是从耳边响起,抬起根手指力气都没有黄石也转动不头,张开嘴想问话,但是只发出些嘶哑呼吸声。接着就感到有些液体被倒进来,虽然他尝不出味道,但是知道肯定不是水。又次沉睡过去前他只搞清楚件事情——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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