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利刃般指向天空写字楼,在满天满地灰霾中长出口气,记不得自己刚才说什。那些交谈飘荡在空中,是皮影戏里人物在讲话,遍遍地用华丽夸张语言涂饰自己,好像往蛋糕坯子上抹奶油,抹得又厚又平,再挤出朵朵浪花,点上几粒樱桃和碎巧克力。所有人都在努力地装饰属于自己那块蛋糕,让它越来越复杂而完满,而却日益剥落、陈旧、斑驳,像堵废弃无用墙。他们总对说,有消息会通知你。直都没消息。说不清楚,但是定有哪个地方出问题,有什东西坏掉。
即便如此,依然期待明天,看看明天会不会更失望、更糟糕,像无尽向下盘旋楼梯又下格,钟又慢秒。知道这种生活必须得有个结,明天、后天,将有个新工作,就像落水者抓住只船桨。打定主意,不再挑挑拣拣,哪怕是条破船,也要先爬上去再说。
耐心地等待,不承认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焦躁,就像洪水缓慢地上涨,等着舔到个最普通蚁穴。今天中午,已经因为外卖小哥送餐迟到而发顿脾气,对方很理性地表示,不满意可以投诉,不要对他大喊大叫,他还有别订单急着要送,还主动把投诉电话告诉。他用力关上房门,那扇门像个巴掌朝脸上甩过来。那刻,觉得自己被整个文明社会抛弃。投诉电话过很久才打通,接线员语气是千篇律甜美,而怒火熊熊燃烧,把理智都烧成焦炭。向她大喊大叫,失业几个月,存款越来越少,眼看就要付不起房租,不能告诉家里,个字也不能说,是父母骄傲,却是自己耻辱。她说不可理喻,凭什拿别人撒气,又不欠你!说着说着们就争吵起来,直到电话被对方挂断,另个同样甜美机械女声告诉通话已经结束,祝生活愉快。
傍晚,齐思来找,有个多月没见过她。当时,正准备泡盒方便面,问她要不要起吃。这套房子在她父母名下,由她来收租。从来都按时交房租,这次已经拖个月,眼下还支付得起,但是付完房租,就毛不剩。她问什时候交房租。
“你向很有信用嘛。”
“下周。”
“你上周也是这说,”她拿出手机,翻出微信对话截图,“还有上上周,你打算拖到什时候?”
她用种公事公办语气对讲话,好像是个从未谋面陌生人。实际上们是很熟朋友。她住在这个小区另套房子里,帮她换过灯泡、修过门把手,她给切过水果、沏过茶。
“你怎还不上班?”她说,眼睛朝周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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