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期五我没有上班——部分原因是特雷纳家坚持让我休一天假,但主要原因是我只有坐火车去伦敦,在“小法兰西”排队才能办上护照。星期五晚上我一回来就去了他们家,给威尔看我的战利品,也确认了一下他的护照仍然有效。我感觉他有点沉默,但没什么特别不寻常的。有些时候他比另外一些时候更不舒服,我以为那天也是这样。坦白来说,我的脑子里全是我们的旅游计划,没有太多空间想别的。
星期六早上我和父亲一起去帕特里克家收拾我的行李,下午我和母亲一块儿去街上购物,买了一件泳衣和一些假期生活必需品,星期六和星期天晚上我在父母家过的夜。非常拥挤,因为特丽娜和托马斯也在。星期一早上我七点钟起床,准备八点到特雷纳家。到那儿才发现整个地方都关闭了,前后门都锁了,没有便条。我站在前门廊给内森打了三次电话,都没有人接。特雷纳夫人的手机转到了语音信箱。我在台阶上坐了四十五分钟,内森终于来了短信:
我们在镇医院,威尔得了肺炎。C12病房。
内森离开了,我在威尔房间外又坐了一个小时。我翻阅着有人留在桌子上的1982年的杂志,我又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但很难集中精神去读。
医师来了,但我觉得既然威尔的母亲在那儿,我不能跟医师进去。十五分钟后他又出现了,特雷纳夫人在他身后。我不知道她告诉我是不是仅仅因为她需要跟人说说,我又是唯一在场的,不过她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宽慰,她说医生相当确信感染得到了控制。这是一种致命的菌株,很幸运威尔感染后就来了医院。“否则……”她没有说完,这个词悬荡在我们之间。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我说。
她耸了耸肩:“我们等待。”
“我去给您买点午餐吧?或者我坐在这里陪着威尔,您出去自己吃点?”
偶尔,我和特雷纳夫人之间也会互相体谅。她的脸色突然温和了一些——不再是那副惯常的死板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她有多么的累。我觉得我跟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老了十岁。
“谢谢你,露易莎,”她说,“我想赶紧回去换个衣服,如果你不介意陪着他的话。我不想让威尔一个人在这里。”
她离开后我走了进去,关上身后的门,坐在威尔旁边。他表情很茫然,似乎我认识的那个威尔去某个地方短期旅行了,只剩下了一个躯壳。我不知道人们死时是不是这样。而后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死亡这件事。
我坐着,钟嘀答作响,外面偶尔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有鞋踩在油地毡上发出的轻柔吱吱声。有个护士来了两次,检查了各项指标,按了几个按钮,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