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为度假挣钱。做了一整个星期的服务生,他们挣得盆满钵满的。我们的钱花光后,他们很乐意为头晕眼花的当地女孩再买点喝的,她们轻拂他们的头发,坐在他们的大腿上,又叫又笑,称赞他们时髦。他们说着一种不同的语言,谈论着前年在南美度过的夏天,在泰国的背包客之旅,以及有人要去国外实习的事情。我们听着,喝着。我记得后来,我妹妹来到了露天啤酒店,那时我和大家正手脚摊开仰卧在草地上。她穿着世界上最老土的连帽运动衫,没有化妆。我忘记了要跟她会面,我让她告诉父母我三十岁过后才会回去。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想法极其好玩。她扬了扬眉,怒气冲冲地走了,好像我是世上最让人不快的人。
“红狮”打烊时,我们到城堡迷宫的中心坐了下来。有人爬上了门,一阵撞击和傻笑后,我们都到了中间,喝起烈性苹果酒,有人分发大麻烟卷。我记得我仰视过星星,感觉自己好像消失在了那无限的纵深中。地面轻轻摇摆,在我身边晃荡,就像一艘巨大轮船的甲板。有人在弹奏吉他,我把自己那双粉红缎面的高跟鞋甩进了深草丛中,没有去找。我觉得整个宇宙都听命于我。
差不多半小时后,我才意识到其他女孩都走了。
一段时间后,在星星被夜晚的云彩遮住了之后很久,我妹妹在迷宫的中心找到了我。正如我所说,她非常聪明。无论如何,比我聪明。
她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能稳妥找到迷宫出口的人。
“你也许会觉得好笑,我办了一张图书证。”
威尔在收藏的CD旁边,他转动着轮椅,等待着我把他的饮料放进杯架。“真的?你在读什么书?”
“哦,不是什么正经书,你不会喜欢的。就是男孩遇见女孩那类书,但是我很喜欢。”
“那天你在读我的弗兰纳里·奥康纳[31]的书。”他抿了一口饮料,“我生病那天。”
“短篇小说集吗?真不敢相信你注意到了。”
“我没法不注意到,你把那本书落在床边了,我拿不起来。”
“啊。”
“所以别读那些垃圾,把奥康纳的小说拿回家。”
我本想拒绝,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好的。一读完我就拿回来。”
“给我放点音乐吧,克拉克。”
“你想听什么?”
他告诉我CD的名字,然后对着它的大致方向点了点头,我翻了一会儿,找出来了。
“我有一个朋友在阿尔伯特交响乐团担任首席小提琴手。他打电话来说下周他在这附近演出,就这首曲子。你听过吗?”
“古典音乐我一窍不通。有时我爸爸偶尔会调到古典音乐电台,但是——”
“你从没听过音乐会?”
“是的。”
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