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只要邪恶得诛,感谢什都是有道理——特别是在这样世道下,在这样时日中。即使过很多年后,当20世纪60年代自由被世人再度提及,丹尼尔想起还是1965年10月28日这个寂静、幽暗夜晚。那个夜里,当他扫除头脑中有关停尸房和酷刑室想象,从冤魂凄厉又急促喋喋不休中夺回自己头脑后,他在那个被夜色涂满深蓝色圆顶屋里,找到柔软、清净和释然自己。
个星期之前,恰恰是死刑废止法案通过个星期之前,在柴郡海德镇,二十六岁仓库管理员伊恩·布雷迪和二十三岁速记打字员迈拉·欣德利,两人被控谋杀十岁莱斯莉·安·唐尼。莱斯莉·安·唐尼尸体在两人被控前,在奔宁山脉沼泽地煤堆里被发现。伊恩·布雷迪同时被控谋杀十七岁爱德华·埃万斯。如果事件发生时间稍有不同,丹尼尔经常怀疑:自己是否还会有这样个静夜?
阿加莎·蒙德来到弗雷德丽卡所住地下室,带利奥上学。今天轮到她送孩子们上学,她也顺便拿来弗雷德丽卡信件。两个信封很大,显得第三个棕色信封再小不过,第四个信封上印着小巧维多利亚拼贴[2]——拼贴上是天使头像和红腹灰雀,朵百合和朵玫瑰。利奥正在和他连帽夹克上拉链纠缠不休,还不准别人帮他。他在那儿皱着眉头生闷气。弗雷德丽卡当时在利奥身后,她把自己压力和义愤以耳语方式,嘀嘀咕咕地透露给她好朋友阿加莎,这些有关利奥窃窃私语就从利奥头顶上飞过去。弗雷德丽卡快速撕开那两个大信封,并不是因为她急于知道信里面写什,而是因为她忧惧信中内容——难以名状忧惧总是比无知和受限感觉要糟糕得多。其中封信是奈杰尔诉状律师盖伊·泰格写来,信是通过弗雷德丽卡自己诉状律师阿诺德·贝格比寄来。当然,信内容是关于利奥——这已经不是第封这样信。奈杰尔似乎正发动起连串法务信函持续攻击。这些信都不是他自己写,因为语言不是他沟通媒介。他从来没有给弗雷德丽卡写过封信,所以就算弗雷德丽卡想要盒奈杰尔写给她已死旧情书来疑神疑鬼或悔恨叹惋也做不到。贝格比随信附上便笺说奈杰尔通过律师发这封信应当被深思熟虑。弗雷德丽卡当着利奥面没办法明说什,她只好拿起那把她平时帮利奥剪小纸人裁衣剪,假装要递给阿加莎,也顺便举起那封信,晃给阿加莎看,继续压低嗓门向阿加莎暗示这封信毁灭作用。
“盲眼命运女神手持可憎修剪[3]。”阿加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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