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阿德索在缮写室里思考他所在教会历史,以及书籍命运。
从教堂出来时已不觉那疲劳,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人体唯有在夜间才能得到平静休息。上楼去缮写室,经马拉希亚许可后,开始翻阅图书目录。心不在焉地匆匆浏览着眼皮底下书页,而实际上在集中注意力观察那里僧侣们。
僧侣们在专心致志地工作。他们沉着安详神态令惊诧,仿佛人们并没有在修道院里满世界寻找他们位兄弟,仿佛其他两位兄弟也并没有那可怕地死于非命。这就是们教会伟大之处,暗自思量着:几个世纪以来,他们这些人目睹蛮族入侵,掠夺他们修道院,把王国置于火海,然而,他们还依然珍爱着羊皮纸和笔墨,嘴里依然念念有词地诵读着几个世纪传下来词句,以后还将世世代代传诵下去。而现在,在千禧年来临之际,他们仍不停地阅读和抄写这些稀世之作,他们为什不该这做呢?
头天,本诺曾经说过,只要能得到本稀世之作,他不惜犯罪。他既不是在撒谎,也不是在开玩笑。位僧侣当然应该谦卑地珍爱他书本,并从书本上学到知识,而不是为满足自己好奇虚荣心。然而,正如通*乃是对凡人诱惑,财富乃是对贪婪世俗教士诱惑,知识则是对崇尚求知欲僧侣诱惑。
翻阅着图书目录,各种神秘书目在眼前跳跃:坤托·塞雷诺《药物志》;《大气现象》;《伊索关于动物自然界》;希腊哲学家埃第科《宇宙志》;阿尔库弗主教执笔《关于海外圣地三卷游记》;Q·朱利奥·伊拉里奥内《关于世界起源》;索利尼·波利斯托雷德《地球上神奇之地》;希腊地理学家克拉底奥·托罗梅奥《天文观察集》……关于围绕藏书馆所发生罪案奥秘,并不诧异。对于这些潜心于书本人来说,藏书馆就像是天堂耶路撒冷,又是地下世界,介于未知土地和冥府之间。他们受藏书馆主宰,欣然接受它承诺,服从它禁忌。他们与藏书馆共存,为藏书馆而生,或许也为仇恨它而生,罪恶地企望有朝日能揭穿它所有秘密。那,为什他们就不能为满足他们源于心灵深处求知欲,去冒死亡风险,或者为阻止他人占有他们秘密而杀人呢?
种种诱惑,当然是这样,还有因拥有知识而骄傲。这些僧侣与们藏书馆神圣创始人当初想象中缮写书本那种僧侣截然不同,那种僧侣臣服于上帝意志,能够不理解只抄写,他们只是祈祷者,并且是作为抄写员而祈祷。为什不再是那样呢?啊,这当然不是们教会唯堕落蜕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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