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衙门,挣起几个钱来,而今想儿子进学。他儿子叫做金跃,却是字不通,考期在即,要寻个替身。这位学道关防又严,须是想出个新法子来,这事所以要和三爷商议。”潘三道:“他愿出多少银子?”李四道:“绍兴秀才,足足值千两个。他如今走小路,半也要他五百两。只是眼下且难得这个替考人。又必定是怎样装个何等样人进去?那替考笔资多少?衙门里使费共是多少?剩下你怎样个分法?”潘三道:“通共五百两银子,你还想在这甲头分个分子,这事就不必讲。你只好在他那边得些谢礼,这里你不必想。”李四道:“三爷,就依你说也罢。到底是怎个做法?”潘三道:“你总不要管,替考人也在,衙门里打点也在,你只叫他把五百两银子兑出来,封在当铺里,另外拿三十两银子给做盘费,总包他个秀才。若不得进学,五百两丝也不动。可妥当?”李四道:“这没说。”当下说定,约着日子来封银子。
潘三送李四出去,回来向匡超人说道:“二相公,这个事用着你。”匡超人道:“方才听见。用着,只好替考。但是还是坐在外面做文章传递,还是竟进去替他考?若要进去替他考,竟没有这样胆子。”潘三道:“不访,有哩!怎肯害你?且等他封银子来,少不得同你往绍兴去。”当晚别回寓。
过几日,潘三果然来搬行李同行,过钱塘江,直来到绍兴府,在学道门口寻个僻静巷子寓所住下。次日,李四带那童生来会会。潘三打听得宗师挂牌考会稽,三更时分,带匡超人,悄悄同到班房门口。拿出顶高黑帽、件青布衣服、条红搭包来,叫他除方巾,脱衣裳,就将这套行头穿上。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不可有误。把他送在班房,潘三拿着衣帽去。
交过五鼓,学道三炮升堂,超人手执水火棍,跟班军牢夜役,吆喝进去,排班站在二门口。学道出来点名,点到童生金跃,匡超人递个眼色与他,那童生是照会定,便不归号,悄悄站在黑影里。匡超人就退下几步,到那童生跟前,躲在人背后,把帽子除下来与童生戴着,衣服也彼此换过来。那童生执水火棍,站在那里。匡超人捧卷归号,做文章,放到三四牌才交卷出去,回到下处,神鬼也不知觉。发案时候,这金跃高高进。
潘三同他回家,拿二百两银子以为笔资。潘三道:“二相公,你如今得这注横财,这就不要花费,做些正经事。”匡超人道:“甚正经事?”潘三道:“你现今服也满,还不曾娶个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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