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朝用文章取上,这是极好法则,就是夫子在而今,也要念文章、做举业,断不讲那‘言寡尤,行寡悔’话。何也?就日日讲究‘言寡尤,行寡悔’,那个给你官做?孔子道也就不行,”席话说得蘧公孙如梦方醒。又留他吃晚饭,结为性命之交,相别而去。自此日日往来。
那日在文海楼彼此会着,看见刻墨卷上目录摆在桌上,上写着“历科墨卷持运”,下面行刻着“处州马静纯上氏评选”。蘧公孙笑着向他说道:“请教先生,不知尊选上面可好添上小弟个名字,与先生同选,以附骥尾?”马二先生正色道:“这个是有个道理。站封面亦非容易之事,就是小弟,全亏几十年考校高,有些虚名,所以他们来请。难道先生这样大名还站不得封面?只是你两个,只可独站,不可合站,其中有个缘故。”蘧公孙道:“是何缘故?”马二先生道:“这事不过是名利二者。小弟不肯自己坏名,自认做趋利。假若把你先生写在第二名,那些世俗人就疑惑刻资出自先生,小弟岂不是个利徒?若把先生写在第名,小弟这数十年虚名岂不都是假?还有个反面文章是如此算计。先生自想也是这样算计。”说着,坊里捧出先生饭来,碗煽青菜,两个小菜碟。马二先生道:“这没菜饭,不好留先生用,奈何?”蘧公孙道:“这个何妨?但晓得长兄先生也是吃不惯素饭,这里带有银子。”忙取出块来,川店主人家二汉买碗熟肉来。两人同吃,公孙别去。
在家里,每晚同鲁小姐课子到三四更鼓,或天遇着那小儿子书背不熟,小姐就要督责他念到天亮,倒先打发公孙到书房里去睡。双红这小丫头在傍递茶递水,极其小心。他会念诗,常拿些诗来求讲,公孙也略替他讲讲。因心里喜他殷勤,就把收王观察个旧枕箱把与他盛花儿针线,又无意中把遇见王观察这件事向他说。不想宦成这奴才小时同他有约,竟大胆走到嘉兴,把这丫头拐去。公孙知道大怒,报秀水县,出批文拿回来。两口子看守在差人家,央人来求公孙,情愿出几十两银子与公孙做丫头身价,求赏与他做老婆。公孙断然不依。差人要带着宦成回官,少不得打顿板子,把丫头断回来,回两回诈他银子。宦成银子使完,衣服都当尽。
那晚在差人家乡两口子商议,要把这个旧枕箱拿出去卖几十个钱来买饭吃。双红是个丫头家,不知人事,向宦成说道:“这箱子是位做大官老爷,想是值银子多,几十个钱卖岂不可惜?”宦成问:“是蘧老爷?是鲁老爷?”丫头道:“都不是。说这官比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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