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说。
那知这两位公子,因科名失势,未能早年中鼎甲,入翰林。以致肚牢骚不平,常说:“自从永乐篡位之后,明朝就不成个天下!”每到酒酣耳热,更要发这种议论;娄通政也是听不过,恐怕惹出事来,所以劝他回浙江。当下又谈回闲话,两位问道:“表侄亲业,近年造就如何?却还不曾恭喜,毕过姻事?”蘧太守道:“不瞒二位贤侄说,只这个孙子,自小娇养惯;常见这些教书先生,也不见有甚学问,味装模作样,动不动就是打骂。人家请先生,开口就说要严;老夫姑息紧,所以不曾让他去拜师就学。你表兄在日,自己教他读些经史;自你表兄去后,心里更加怜惜他,已替他捐个监生,学业也不曾十分讲究。近年在林下,倒常教他做几首诗,吟咏性情,要他知道乐天知命道理,在膝下承欢就好。”二位公子道:“这个便是姑丈高见。俗语说得好:‘与其出个伤耗元气进士,不如出个培养阴德通儒。’这个见解对很!”蘧太守便叫公孙把平日做诗,取几首来与二位表叔看。二位看,称赞不已。
连留住盘桓四五日,二位辞别要行,蘧太守设酒席饯别;席间说起公孙姻事:“这里大户人家,也有求著来说;是个穷官,怕他们争行财下礼,所以拖延著。贤侄在湖州,若是老亲旧戚人家,为留意,贫穷些也不妨。”二位应诺,当日席终。
次日,叫船只,先发上行李去。蘧太守叫公孙亲送上船,自己出来厅上作别;说到:“老夫因至亲在此数日,家常相待,休怪怠慢。二位贤侄回府,到令祖太保公及尊公太保文恪公墓上,提著名字,说蘧佑,年迈龙钟,不能亲自再来拜谒墓道!”两公子听,肃然起敬,拜别姑丈。蘧太守拉著手送出大门。公孙先在船上,候二位到时,拜别表叔,看著开船,方才回来。两公子坐著只小船,萧然行李,仍是寒若朴素;看见两岸桑荫稠密,禽鸟飞鸣,不到半里多路,便是小港,里边撑出船来,卖些菱藕。两弟兄在船内道:“们几年京华尘土中,那得见这样幽雅景色?宋人词说得好:‘算计只有归来是。’果然!果然!”看看天色晚。到镇上,见桑荫里射出灯火来,直到河里。两公子叫道:“船家泊下船。此处有人家,上面买些酒来,消此良夜,就在这里宿罢。”船家应诺,泊船。两弟兄凭舷痛饮,谈说古今事。
次早,船家在船中做饭,两兄弟上岸闲步,只见屋角走过个人来,见二位,低头便拜下去,说道:“娄少老爷,认得小人?”只因遇著这个人,有分教:‘公子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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