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不成?”说罢,就哈哈大笑起来道:“可见梦作不得准!况且功名大事,总以文章为主,那里有什鬼神?”周进道:“老先生,梦也竟有准:前日晚生初来,会著集上梅朋友,他说也是正月初日,梦见个大红日落在头上,他这年就飞黄腾达。”王举人道:“这话更不作准。比如他进个学,就有日头落在他头上,像这发过,不该连天都掉下来,是俺顶著?”
彼此说著闲话,掌上灯烛,管家捧上酒饭,鸡、鱼、鸭、肉,堆满春台。王举人也不让周进,自己坐著吃,收下碗去。随后和尚送出周进饭来,碟老菜叶、壶热水,周进也吃。安置后,各自歇宿。
次早,天色已晴,王举人起来洗脸,穿好衣服,拱拱手,上船去。撒地鸡骨头、鸭翅膀、鱼刺、瓜子壳,周进昏头昏脑,扫早晨。自这番之后,薛家集人都晓得荀家孩子是县里王举人进士同年,传为笑话;这些同学孩子赶著他,就不叫荀玫,都叫他“荀进士”。各家父兄听见这话,都各不平。偏要在荀老翁跟前恭喜,说他是个“封翁太老爷”。把这个荀老爷气得有口难分。申祥甫背地里又向众人道:“那里是王举人亲口说这番话!这就是周先生看见这集上只有荀家有几个钱,捏造出这话来奉承他,图他个逢时遇节,他家多送两个盒子。俺前日听见说,荀家抄些面筋、豆腐干,送在庵里;又送几回馒头、叉烧包,就是这些原故。”众人都不欢喜。以此周进安身不牢,因是碍著夏总甲面皮,不好辞他,将就混年;后来夏总甲也嫌他呆头呆脑,不知道常来承谢,由著众人把周进辞。来家那年,却失馆,在家日食艰难。日,他姊丈金有余来看他,劝道:“老舅,莫怪说你:这读书求功名事,料想也是难!人生世上,难得是这碗现成饭,只管稂不稂莠不莠到几时?如今同几个大本钱人到省城去买卖,差个记帐人,你不如同们去走走;你又孤身人,在客伙内,还是少你吃、穿?”周进听这话,自己想:“‘瘫子掉在井里,捞起来也是坐。’有甚亏负?”随即应允。金有余择个吉日,同伙客人起身,来到省城杂货行里住下。周进无事,闲著街上走走。看见纷纷工匠,都说是修理贡院。周进跟到贡院门口,想挨进去看,被看门大鞭子打出来。晚间向姊夫说,要去看看。金有余只得用几个小钱,伙客人,都也同去看;又请求行主人领著。
行主人走进头门,用钱并无拦阻。到龙门下行主人指导:“周客人,这是相公们进来门。”进去两边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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