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天会被抹去。
最后两英里爬坡之前,有个差不多是九十度拐角,溪水如瀑布飞溅,冲刷路床和堵塞无用泄水孔。接下去上坡是纯粹石路,下雨下雪天,车是不可能上去。车轮会空转,车尾会甩向右侧,悬在山壁外;四百英尺下,浪涛轰隆隆撞在光滑圆石上。三年前,对情侣吵架,结果是山下村里辆车子被窃,又被推落高耸悬崖。警察、保险公司和收费高昂拖运公司花几个礼拜想去车子坠毁地方,都无功而返。所有那些绳索、延伸吊杆、有四个后轮巨型拖车,和所有那些戴着手套打手势人,那些拴着绳子吊下悬崖人,都完全没办法提起散在下方破铜烂铁。最后有人开着平底小渔船靠近悬崖,趟着齐腰水终于到岸上拿回引擎还残留部分。现在你要是很冒险地在悬崖上探出身去,能见到四分五裂汽车有些还依然散布在底下。这边是扭曲底盘,那边是分离车身,再几码外,还有方向盘、车顶和变形车门。鸬鹚与海鸥漫步于残骸间,小心翼翼,好比每天都在期待之前漏掉什事物。它们会好奇地啄那几个银色把手和不再昂贵广播上旋钮。
这个直角急弯和紧接着上升陡坡们直叫它“伤心拐点”,因为爷爷多年前便死在这里。那是二月个晚上,离家只有两英里陡坡,他或许走得艰难,不知怎就摔倒。从村子出发,他已经走六英里,至此却在结冰石头上脚底打滑,向后倒下,屁股口袋里好好放着朗姆酒瓶也被摔碎。此时感觉着自己疲老衰变血液,想到爷爷当时无比鲜红血滴,染在与月光无二雪地上,兔子在苍白清辉中欢愉地腾跃回旋。奶奶直说,那夜月光皎洁,宁谧,丝风也没有。奶奶整夜都望着惨白田地,寻找丈夫归来身影。眼睛过于疲惫,天亮时空地尽头株孤零零云杉开始有人形,似乎在朝房子走来。株接着株,云杉都开始变得像她丈夫。她有次确信无疑地去把房门打开,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片白茫茫、空荡荡无言冬雪,什动静也没有。
早上她让最年长儿子沿着冰冻悬崖去找,当时那孩子十岁,回来时候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可其实他带回消息早就被料到。奶奶常念叨,就在孩子出门后不久,她右耳中就听到死亡鸣响和钟声。那是从冰冻圣劳伦斯湾隔着寂静传来,而且那绝不是漂流白色海豹发出叫声。好像是回应耳中钟声,孩子带去三条黑白边境牧羊犬传回长嚎。狗叫声沿着海岸线飘来,先是最老那条狗,接着是老二,然后是最小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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