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个早上,雾气蒙蒙,阳光浅淡。克利福德和康妮穿过邸园去林子里散步。克利福德驾驶着他轮椅,康妮走在旁。
寒冷空气里仍然弥漫着硫黄味,不过他们倒是都习惯。近处地平线上灰蒙蒙片,烟雾缭绕,头顶上是小片蓝天,让人感到是被包围起来,永远在围城内。生命就这样被包围着,人不是在做梦就是疯。
羊群在杂乱干草丛中咳嗽着,草窝里霜微微泛着蓝光。条小路似条粉红色彩带穿过园子,通向树林入口,克利福德让人从矿井台上筛些沙砾,重新铺遍路面。地下石头和废料经过燃烧脱去硫黄,就变成粉色,在干爽天气里呈透明虾红色,潮湿天里颜色变深,呈蟹红。现在这条路上笼罩着蓝白泛灰霜,那红色就呈浅蟹红。这条用筛选出沙砾铺就粉红色小径总是让康妮心情愉快。看来,坏东西并非点儿用都没有。
克利福德小心地驾驶着轮椅从拉格比府所在小山丘沿坡下行,康妮扶着轮椅。前方就是林子,近处是榛树丛,远处是微微发紫茂密橡树林。林地边上野兔窜来窜去在捕食,白嘴鸭忽地飞起,排成黑压压队飞离这片窄小蓝天。
康妮打开树林入口门,克利福德缓缓地把轮椅开进去,沿坡上条宽阔马道,马道两侧是修剪得整整齐齐榛树丛。这片树林是当年罗宾汉[1]狩猎森林余下部分,而这条马道则是当年横贯乡间条大路,但现在它自然只是私人树林中条马道。从曼斯菲尔德[2]过来路在这里拐个弯向北折去。
林子里万籁俱寂,地上落叶下仍隐匿着层薄霜。只松鸦发出刺耳叫声,吓得许多小鸟儿纷纷飞窜开去。但林子里没有狩猎活动,因为没有供狩猎用山鸡。山鸡都在战争期间给捕杀空,林子也直没人看护。直到现在,克利福德才新找个猎场看守。
克利福德喜爱这片林子。他喜爱那些古老橡树,感到它们代又代都属于他。他要保护它们,要保护这片地方不受侵害,要让它与世隔绝。
轮椅车在冻泥地上摇摇晃晃,缓慢地爬上斜坡。左手边突然出现片空地,满地都是乱糟糟枯蕨丛,细弱树苗左棵右棵东倒西歪,根根被锯断大树桩子裸露着断面,还有紧紧扎在地下树根,毫无生气。还有片片黑斑,那是伐木工人焚烧树枝和垃圾时留下来。
这就是杰弗里爵士大战期间为修战壕提供木头而砍伐树木地方之。马道右手边微微隆起山丘上树木都被砍光,看上去出奇地悲凉。山丘最高处曾经生长着橡树,现在则是片光秃。从那里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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