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也吓忘,”柯寻说,“就记得黑糊糊片,中间夹着点灰灰白白东西。”
牧怿然又沉默,柯寻觉得这家伙大概又在心里鄙视他,过会儿才听他开口:“这幅画名字叫做《白事》,是个叫李京浩画家所作。这个画家偏好人文风俗画,青年时起就四处游历,用画笔记录下不同地方不同民俗。这幅画就是其,所绘是个偏远山村办白事画面,整幅画色调阴沉,极具张力,表现是……”
说到这儿忽地戛然而止,柯寻正要追问,就觉只手迅速地捂在他嘴上,掌心干燥微凉,还带着点儿皂香。
柯寻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躲,然而反应过来后脑子转,立刻放弃,动不动地任他捂着。
屋子里再次陷入落针可闻静寂,也许在黑暗中人五感会比平时更敏锐,柯寻隐约听见几声不同寻常响动,就传自屋外院中。
屏住呼吸竖耳细听,声音更加鲜明,喀喀喳喳,咯咯剥剥,像是……纸在响。
柯寻想起正房灵堂外挂着那些纸钱和纸元宝。
响声这大,莫非是外面刮起大风?
不,不对,这个声音在移动。
不紧不慢,毫不掩饰,点点,带着哗哗啦啦纸质声音,向着粮仓这边接近。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抱着大张硬皮子纸,很邋遢地拖着在地上走。
也像有人穿着纸做衣服,四肢和躯干摩擦着,慢慢地走过来。
——纸衣服?!纸——纸人?!
柯寻惊,想起灵堂外摆着那对彩纸糊童男童女。
有人在挪动它们?
卫东所在柴房,就正对着灵堂!
柯寻扒开牧怿然手,想要起身,突然被牧怿然伸手过来钳住根胳膊,再要挣脱,却不知被这人怎拧绕,硬是将他箍得动弹不得,身子向前倾着摁在那里。
“找死。”牧怿然声音细微地响在耳边,带着几分凛冽寒意。
“……”柯寻刚要开口,却被个坚硬膝盖伸过来抵在喉咙口,直顶得他差点呛着,硬是个字也吐不出来。
妈,还是个练家子。
识时务者为俊基。柯寻不再挣动,老老实实让人顶着摁着。
屋外响动更加近,悉悉喳喳地竟到自己这间屋窗边,而后声音忽地戛然而止,点儿动静都不再有。
柯寻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窗口,窗扇是木板做,密不透光,屋里片漆黑,屋外也是深夜,没有亮光,望过去自然也该是伸手不见五指。
只眼睛突地出现在窗扇位置,像是黑暗里裂开道缝,这只眼睛就从这道缝隙里向着屋内窥视。
这不是只活人眼睛,或者说不是只真人眼睛。
它是画在纸上,白纸黑线,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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