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狞笑,举手抬起刀刃——
不见长刀落地,他喉间却传出非常奇怪,水泡泛滥咕噜声。
他身后骑兵俱睁大眼睛,惊恐大喊起来。
——触须黑如长蛇,又锐利得像是磨过针尖,从骑手喉咙穿刺过去,瞬便穿碎喉骨,断送人生机。
战马凄声长嘶,不论余下十几个骑兵作何反应,都死在同时间。
尸体瘫地,黑暗里,只洁白手取下火把,映亮他疲惫容色。
“晏欢,小心些,”刘扶光道,“别惊马。”
从他手上接过火把,晏欢关切道:“休息会,你累。”
刘扶光摇摇头,转头望着那些人。
从屠刀底下获救,老幼妇孺却不曾显示出点别情绪,譬如感激、悲伤、劫后余生庆幸……他们望着明显不似凡人晏欢和刘扶光,竟然就那样散开!
好像什都没有发生,他们父亲、儿子和丈夫也不曾死在敌人刀下,他们低下枯黄脸孔,慢慢走着,沿路拾起逃命时甩脱物件,像群返巢蚂蚁,陆续回到各部族帐篷里。
“你看,救他们又有什用?”晏欢充满恶意地望着这些人,碍于刘扶光在跟前,他不好下手,只得干看着。
“这些人多有四五百之数,倘若团结起来,足以把骑兵连人带马地撕成碎快,可如今呢?”他半睁着九目,讥笑道,“你救他们,将他们像人般平等看待,他们眼里却没有你;你处境比他们更好,他们还得千百倍地嫉恨你;你弹压不他们,他们就要连皮带骨地吃你;可你若以强力制服他们,将他们如畜牲般肆意宰杀,他们便心悦诚服、诚惶诚恐,甘愿辈子做你奴才。这样庸众,难道算不得恶吗?”
刘扶光没有看他,叹气道:“不过救个人,你便有如此长篇大论,可见心里怨气不少。”
距他们掉进观世镜,已经过去三月有余。
那镜子倒也真担得起“神器”名号,落进来,晏欢便感知到自己神力被锁,刘扶光也比他好不多少。他们估算下,两人如今实力,只是堪堪接近金丹,连元婴都够不上。
自打出生以来,晏欢何曾受过这种低修为苦?不过,既然能陪在刘扶光身边,这点苦头,又比他耽溺幻梦六千年要甜美多。
这里到底是哪里,二人探查数日,得出结论:这应当是旱神世界,在经受魃灾之前原貌。
镜子为什会送他们来到这里?
这三个月,刘扶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大大小小几百场战役。别说高阶修士,就连修士也见不几个,所有人心力,皆然被永无止境残酷竞争占据。
竞争水源,竞争食物,强国竞争奴隶,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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