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视线里也唯有片黑暗。
晏欢紧紧地抱着他,面上沾着鲜血,继而被滚热泪水冲刷下去。他温柔地摇晃,乞求地呼唤,可不管他怎做,刘扶光都毫无反应,之前他哭喊着沉睡,现在他就像具偶人,完全木然地封闭自己。
在龙怀里,他实在小可怜,就像个蜷缩,枯瘦孩童,不知道要怎逃过残酷世界伤害。
身处茫然混沌之间,刘扶光忽然听到个声音,遥远、渺茫,仿佛从海天另边传过来。
“——燕燕往飞,候人兮猗……”
飞来飞去燕子啊,请你们替传递思念讯息,告诉所爱那个人,还在等他回来啊。
这首古老且简短情歌,乃是昔日涂山氏为禹所作,晏欢颤抖地唱着它,在刘扶光耳边,龙深沉悲痛长鸣,像摇篮曲样回荡。
恍惚着,刘扶光渐渐回过神来。
“梦到钟山。”刘扶光说。
他鼻子、嘴唇、咽喉,全都是血,晏欢瞬将他抱得更紧。
“鼓兽,它们闻到味道,”他语气超然而渺茫,活像在说件和自己无关事,“它们饿,又饥又渴,从四面八方闻到受重伤,在流血。然后它们就聚过来,撕扯,咬,咬,接着咬。”
晏欢不知道自己还能怎办,在这方仅存小小天地里,只有他可以给刘扶光支撑,哪怕他即为罪魁祸首,而另个是无辜受害者。
他用滚烫亲吻,淹没刘扶光发顶、额角,紧紧地挤着他,给他疗伤,给他绵密摩挲。他分不清这样举动能不能使对方好受起来,但从他记事起,兽类都是以这种方式抱团取暖。
“疼,喘不过气,拼命地想逃跑,但是它们扯着四肢,扯着头皮,喝血,吃肉。尖叫、哭喊,想要人救。”
刘扶光垂下眼睛,与晏欢目对视。
“第个想到是你,想要你来救。”
晏欢呼吸困难,他贴着刘扶光太阳穴,下哭得喘不过气来。
“……”龙神嘶哑地尝试,“会救你,发誓,会倾其所有来救你……”
“不是当时,”刘扶光说,“不在最需要你时候。那天,是你废修为,把扔下钟山。”
剧痛贯穿晏欢肋骨,心魔捅穿他心口,扯走他心脏,可那时所受疼痛,又怎及此刻万分之?
“后来不喊,因为想起来,是你做成这切,是太过信任你,是愚蠢做成这个结局。”刘扶光笨拙地、直白地说,就像刚学会说话小孩子,只用最简洁语言表达意图,“喊娘,喊爹,哥哥,又喊好多仙人,太多,记不清他们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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