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十头铜牛来拉,也是难以拉动。这意味着,他要死在这里,要被厄喀德纳赦免,光明正大地走出这里。两条路中间,很难找到别选择。
他慢慢往前走,金桶只到巨人小腿,却比谢凝还要高个头。他躲在桶后面,听到最深处声音,仿佛洪水般沸腾地扩散,震得整座宫室都在颤抖。
谢凝小心翼翼,环顾这个大到夸张地方。
宫殿墙壁是铜制,但门柱、穹顶,还有墙壁上浮雕,都是金银所制。道路两旁立着各式各样金雕塑,多是狰狞虎豹狮兽,栩栩如生,似乎只要吹口气,就能摇头摆尾地醒过来。地板铺着华美富丽紫色毯子,立柱后方宽阔阴影里,则成片地竖着琉璃树木,有石榴、无花果、橄榄以及苹果树,枝叶是绿宝石,果实是红宝石,许多银制蛇发侍女陈列在树下,有纺织,有刺绣,有采摘果实……姿态各异,应有尽有。
穹顶上方,是条环绕全殿大蛇,它身上游淌着许多小蛇,个个口衔灯盏。火光从上面照射着切奢靡摆设,华侈珍宝,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森冷,仿佛每颗钻石切面都放射毒光,每克金银亦浸透鲜血和尖叫。
谢凝把羊毛海绵夹在腋下,左右看看,瞅见个角落里丢着个金壶,于是小跑过去拿,用这个壶灌满香膏,拎在手上。
在这,躲到死也是躲,万被厄喀德纳发现,更是绝路条,说不定走得还要凄惨些,不如主动出击……
谢凝深吸口气,满脑子都是油画课教授声音。教授总说,怕学生不画,更怕学生不敢画,大胆下笔,错可以刮,但不敢下笔,连犯错机会都没有,还谈什进步?
这句话决定他之后很多决定,因为他还年轻,总有许多时间可以试错,可是……到这会儿,他还有没有那多犯错机会呢?
谢凝苦笑,他摸摸脑门上疤,迈出步,再迈出步,慢慢就朝着前方走去。
这路上,运气总是大起大落,他想,落到现在,怎着也该到起时候吧?
他越往里走,越能听见那些奇异声音:时而像狮子怒吼,时而像大风回荡在山谷间狂啸,阵像怪异难听老鸦大叫,更多时候,是神也无法解读,不可名状蛇嘶声,仿佛铜丝样交叉缠绕,编织出源源不断、古旧怨毒咒言。
厄喀德纳就这样大肆地发着脾气,犹如作祟飓风。他叫骂神明,诅咒切圣灵,在深不见底地宫,漆黑混沌阿里马,他几乎要在漫长放逐中发狂。他流淌着世上所有毒液与恐怖,而那苦毒继而在死样孤寂中没有尽头地酝酿,使他无时无刻不在煎熬地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