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他却像脱水一样地出着汗,仿佛刚从海里捞出来,凑近了听,江眠完全可以听见齿列磨碎的声响,破冰般瘆人。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即便有着超乎常人的钢铁意志,足以支撑法比安走到这一步,那剧烈的痛苦和绵长的蚕食仍旧磨灭了他的心智,令他难以察觉江眠那异常的平静。他已决心孤注一掷,他想活着,无论如何都想活着,除去永生仙水的增益,他仍然是很年轻的,不是那些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东西!
只要能消除体内的永生仙水,解除人鱼的厉刑和控制……
“我只要解药,给我找出来!”法比安对江眠的讥讽置若罔闻,他双眼,bao凸,状若疯狂地咆哮,刀刃深深抵进了人质的咽喉。哪怕是把钝刀,寻常人也早就被卡得不能呼吸,但江眠只是稍微扬起脖颈,眼神没有波澜。
他笑了笑,余光瞥见拉珀斯的神情——倘若目光可以杀人,只怕法比安此刻要被活剐成一千一万片碎肉,但既然江眠平安无事,人鱼依然牢牢遵守着狩猎季的规则,只在场外盘绕,不妄自插手伴侣处置猎物的过程。
“请输入生物电子密码。”感应到有人靠近,冰冷的电子女声响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团形态不定的蓝光。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江眠伸出手,按上指纹密码处,“那我也看看,江博士留下的东西里,究竟有些什么。”
蓝光自上而下地扫描了江眠的指纹与虹膜,显示出通过的白光,原先的机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平阳那熟悉的,严肃中略带疲惫的声音。
“口令。”
江眠一下闭上了眼睛。
纵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江平阳一直在用严酷的方式遏制他的人鱼血统,让他亲眼目睹同族在眼前被撕扯折磨的惨状,可江平阳毕竟是他的父亲,是养育,并且包庇了他的父亲,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家人。
法比安嘶声催促:“口令、说口令!说啊!”
江眠厌烦地皱起眉头,他睁开眼,听见江平阳的声音接着道:“……如果你是对的那个人,就该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打开我的个人终端。”
白光环绕,继而汇聚成一个门锁的形状。
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江眠盯着那把锁,锁芯的形状眼熟,锁上的铭文也眼熟。这是过去江平阳办公室的门锁,在那里,江眠度过了他的整个童年,以及大部分的少年时光。
诸多老旧泛黄的日子里,江平阳常常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望着江眠安静学习的背影,偶尔叫他一声,让他不要急着看书,忘记喝水;夏天的夜晚,江平阳带他上到研究所的最顶层,教他指认满天繁华的星斗,眺望远处的海岸线;老人素日里刻板严厉,可每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