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仅凭人力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回想一下斯莱普尼尔的话,他也不能完全算人啊。
“对不起啦,”谢源源说,“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听你们的话了。”
他伸出手,仿佛在空中捏住了什么东西,雪亮的袖剑弹出腕间,剑过无声,一如他取走每一个敌人性命的间隙。
一个人怎能追上转瞬即逝的星星?
“但我是……”他的声音已经无边的弥漫开来,“……无处不在。”
当斯莱普尼尔叫出这个称号的时候,谢源源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自己是需要,也是一定要走到这一步的。
再次斩断自己和尘世的联系,被人间所遗忘——或许正如斯莱普尼尔所说,他是虚空的孩子,生来寂寞,就连死去的时候,也合该是寂寞的。
小透明又怎么了?
小透明也能救回自己喜欢的人……小透明也有春天啊。
谢源源闭上眼睛,又张开眼睛,事实上眼皮早已无法阻隔祂的视线,祂的意识于一瞬间扩散到了无限大的边界。
祂看见一切,观察一切,自太古留存至今的秘密全然展示在祂面前,那些被人们遗忘的悲伤和欢笑尽数承载在祂的肩头。
祂是虚无。
——与“有”对立,与“一”对立,与“铭记”对立,是万物无法目视,无法感知,然而切实存在的东西。
“我已经……看见你了。”祂说。
祂当真看见了斯莱普尼尔的足迹,这绝世的神马全力奔跑起来,任何想用目光捕捉它踪迹的人或神只会被马蹄燃起的明光烧毁眼球,只有无所不在的虚空,能够将它容纳在自己的怀抱内。
谢源源轻轻靠上它恍若焚烧的鬃毛,像从上空降下一层笼罩的轻纱。
“我抓住你了。”祂说,“斯莱普尼尔。”
八足的神马厉声嘶吼,高高扬起前蹄,它沉重践踏大地,身后宇宙绚烂,星球破碎的遗骸呈放射状,飘荡在真空的黑暗中。
“不错,虚空之子!”它肃穆地慨叹,“你追上了我,以放弃自己的身躯为代价,向诞生你的虚无求得融合。走到这一步,你的确已是退无可退了!”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拿起冈格尼尔?”祂继续发问。
“以你现在的状态,是没办法拿起实体的枪的。”斯莱普尼尔说,“既然如此,那你就穿上奥丁的战甲,用它来撑起一具人形罢!”
于是那无形无貌的东西钻进了神的盔甲,用黄金和青铜的辉煌手指抓住了永恒之枪,另一只手揽住斯莱普尼尔的缰绳,踩上马蹬,跨骑在雄健如山峦的马背上。
“坐稳了!”巨马长嘶一声,“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虽然没有千军万马追随你的御座,但你既已是万世的神王,理应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它的马蹄践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