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易真来到废弃鱼坑前,准备下水捕捞无主潜水服,李有灯和舍心在身后接应。
极地气温逼近零下六十度,任何人在这里穿着单衣行走,都无异于把性命放在风刀霜刃上片片切割,人血肉会在极度严寒中僵硬板结,然后再被朔风刮得皲裂破碎。
但易真可以做到,浑厚内息层层流转,犹如无形茧,贴合包裹他全身。极地冰雪顽固,然而他肌肤如玉,比冰雪还要坚硬。
易真仿佛尾白鱼,无声无息地滑入刺骨寒冷冰海,素白衣袍像是随波延展鱼鳍,在幽暗水面上晃而过。
海中没有波光,海水宛如液态冰,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身体。易真路下潜,嘴里含着供氧药片。
曾经他也和无名穿书者在海水中搏斗过,但那时海水清澈晶莹,海面阳光灿烂,似乎能将海底每粒沙子都折射出碎钻光辉。现在冰海则极尽压迫,绝对黑暗笼罩这里,就像诸世黑夜都在此处潜藏,等到垂死太阳落下地平线,它们就会自海底张开遮天蔽日羽翼,淹没宇宙间群星。
经过洗经伐髓,易真视力本就敏锐非常,加上真气日夜淬炼,他要是认真去看,能在五公里外清楚看到处山头上都有什小动物,可在海底,他可视范围缩小到周边百米不到。
条奇形怪状,爪牙狰狞大鱼冲他撞过来,易真在数十米外才感知到水流异样波动。他侧身避让,化手变刀,刀捅进鱼鳃,连着鱼骨脊椎同拽出,瞬间毙命。
海水中腥气四溢,易真避开涌血鱼尸,继续往前游。
他潜得越低,感受到水压越大,身侧有什东西打着旋划过,易真伸手去捞,发现是个破损呼吸器,已经被海水挤压得微微变形。
就在前面。
易真再往前游段,面蓝光忽然就穿过海水,映照在他身上。
易真惊愕地稳住身形,往后疾退段距离。
他已经下潜到冰海四百米位置,在还未进化出精神力古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人能够不靠装备,自海下潜到如此可怖距离。这里没有礁石,没有暗流,只有望无际幽暗海水,像寂静地狱般吞噬切生灵,刚才是哪里来蓝光?
易真眼前片黑暗,他试探性地向前游动,仿佛进入层无形结界,如梦似幻蓝光从他眉心点扩散,继而囊括他头颅、肩颈、腰腹……直至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这明珠辉映华美光色下。
他面对层叠如山峦高华冰川,犹如置身于水晶镜宫。不知从何处来光,在冰川平滑晶莹表面四处散射,将深暗冰海照彻宛如白昼,细小鱼群在冰川中游曳,鳞片反射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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