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卖掉,捡完后钟弗初会独自坐在块礁石上,看落日下江景。
他记得钟弗初刚来晚钟家园时候,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双凌厉眼里是同龄人没有阴郁,仿佛从仇山恨海走来,并且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闷着不说话。
那时他们都不敢靠近钟弗初,钟牧远直鼓励其他孩子去和钟弗初交流,但大多数人都不愿去,只有钟源,园里最跳脱小孩,像只麻雀样天天往钟弗初身上扑,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最后倒真让钟弗初开口,第句却是“闭嘴”。
后来钟弗初渐渐融入他们,只是依旧寡言少语,且晚上时常做噩梦惊醒。
当时园里条件不好,个房间里会睡好几个小孩,叶阑睡钟弗初旁边,他睡眠浅,有次半夜听到钟弗初在喊“妈妈”,而且好像在哭。第二天他发现钟弗初情绪尤其不好,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听到他说梦话。
孤儿院孩子大多身世坎坷,各有各伤口与无奈,他们彼此抱团取暖,互相倾诉。
但钟弗初对过去讳莫如深,即使是对当时和他最熟钟源,和现在已经起走过二十年叶阑,都从未谈及过。
像是根刺,在心脏不为人知角落,扎根已久,扰人安眠。
想到这里,叶阑叹口气,对旁钟弗初说道:“弗初,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宋医生,不要再什话都闷在心里。”
钟弗初看向他,见他满脸忧色,遂道:“不是什严重问题,你不必担心。”
这些年来他只是偶尔做噩梦,最近频繁些,但也影响不大,倒是叶阑直有这个心病,竟还给他请心理医生,他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把叶阑送到家后,钟弗初朝自己住宅开去,在下车时候,他看眼凹槽里皮卡丘,小心把它拿起来,轻轻放进掌心。
家中刚被家政打扫过,干净像从未有人居住,他走到卧室里玻璃橱窗前,里面摆满住院小朋友送他小礼物。
橱窗正中间,摆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个笑着少年,嘴角露出两个小巧酒窝,双眼明亮如星辰。照片下面围着堆五颜六色糖果,像是送给照片里人样。
他把周予安做皮卡丘放在照片下面那格,里面放着把明黄色小伞,伞面有些褪色却很干净,但金属伞架上已经生出斑驳锈迹。
然后他去洗澡,在书房看个小时专业书后,十点准时上床睡觉,床另边躺着个巨大皮卡丘,如黑夜里守护睡眠神兽。
但这夜他睡并不安宁,他在点多好不容易入睡,三点多又再次惊醒,背上满是冷汗,他不得不坐起来打开床头小灯,眉头紧拧缓会,下床重新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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