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会不会,是妈妈?
‘抛下丈夫,抛下女儿,留下堆乱七八糟乐谱,就这样出国。真是个疯女人。’
从小,亲戚们就这说。说得很琐碎,说得很讽刺,又很凄凉。在这样声音里长大,他们同情带着世故眼光。成被怜悯对
象。因为这样,有很长段时间,恨妈妈,讨厌所谓音乐,那是疯子梦,不切实际痴想。
可是,爸爸让学琴。他说,你应该学琴。
妈妈。这多年,直到学会拉琴,在那些杂乱无章乐谱里,才真正找到她,深爱她。像以往千百个日子里幻想妈妈样子样,此刻
,也幻想着她孤独。幻想她个人背着琴走在维也纳冷雪飘零街头,她也会想到她女儿吗?
妈妈,妈妈。在薄暗里低低呼唤着她名字,像种不明由来心伤。在学习音乐地方,不只是同学,甚至连老师,都不懂得真正
提琴。他们只有方正精巧技术,却没有悲哀。可他们却认为他们是最接近艺术。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内心,拥有美。
音乐,是与妈妈唯沟通方式。可是,‘你必须这拉。’老师时常这样告诉。每当这些时候,真是孤独得可怕。厌恶这种东西
,却没有勇气扳正这歪曲现状,也没有心力去寻找另段感情。是,累,在冰冷现实里,彻底累。生活里音乐让彻底失
望,柯冉也有他自己人生。
想起三月时那个虚假夏日。阳光普照,温暖蒸腾,夜间所有树木都绿。以为夏天提前降临。可是,第二天,天又凉。
在等待夏天,含着泪期盼希望,永远不忘此时痛切忧伤。即将来临夏天几乎将推入内心更深夏天。”
把电话打回去时候,她已经关机。
心里浮泛着不安,但又无法告诉别人。唯能理解这件事,也许只有柯冉。
万般无奈之下,让柯冉看这篇日记。
他看很久,最后告诉,“宁小宇不会有事。”
“真?”
“很解她。她无论遭遇什,都会坚强地支撑下去。虽然也会伤心,但你要相信,她自疗伤能力很强。”柯冉勉强笑笑,放下
日记,用右手撑住下颚,看起来很疲惫。
不禁说:“你应该去看你爸爸。”
“不想去。”
“难道你害怕丢脸?还是担心从看守所出来,会有人低看你眼?”
“不能去。”他说,“无法以现在状态面对爸。”
问他为什。
“贪污,有很多种情况。有时不单是为自己,也会是为家人。”柯冉无奈地笑笑,“也许是种狡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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