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觉得是不可能,所以只好默默站着,眼睛看见她瘦削双肩起缩在抽动。这样静立三五分钟,门外又忽而挤许多人拢来看。觉得被他们看得不耐烦,就走出步对他们说:
“你们看什热闹?人家死人在这里哭,你们有什好看?”
那八岁孩子,看心里发恼,就走上门口,把扇破门关上。喀丹响,屋里忽而暗起来,他哭着母亲,好像也为这变化所惊动,时止住哭声,擎起眼来看她孩子和离门不远呆立着。乘此机会,就劝她说:
“看养孩子要紧,你老是哭也不是道理,若可以帮你忙,总没有不为你出力。”
她听这话,边啜泣,边断断续续说:
“…………别都不怪,……只……只怪他何以死那快。也……也不知他……他是自家沉河呢,还是……”
她说这句又哭起来,没有方法,就从袋里拿出皮包,取张五块钱钞票递给她说:
“这虽然不多,你拿着用罢!”
她听这话,又止住哭,啜泣着对说:
“……们……是不要钱用,只……只是他……他死得……死得太可怜。……他……他活着时候,老……老想自己买辆车,但是……但是这心愿儿终究没有达到。……前天到冥衣铺去定辆纸糊洋车,想烧给他,那家掌柜要六块多钱,没有定下来。你……你老爷心好,请你,请你老爷去买辆好好纸车来烧给他罢!”
说完她又哭。听这段话,心里愈觉得难受,呆呆立忽,只好把刚才那张钞票收起,边对她说:“你别哭罢!他是朋友,那纸糊洋车,明天定去买来,和你块去烧到他坟前去。”
又对两个小孩说几句话,就打开门走出来。从来没有办过丧事,所以寻来寻去,总寻不出家冥衣铺来定那纸糊洋车。后来直到四牌楼附近,找定家,付他钱,要他赶紧为糊辆车。
二天之后,那纸洋车糊好,恰巧天气也不下雨,早早吃午饭,就雇四辆洋车,同她及两个小孩道去上她男人坟。车过顺治门内大街时候,因为前面乘人力车上只载着辆纸糊很美丽洋车和两包锭子,大街上来往红男绿女只是凝目在看和后面车上那个眼睛哭得红肿,衣服褴褛中年妇人。被众人目光鞭挞不过,心里起种不可抑遏反抗和诅咒毒念,只想放大喉咙向着那些红男绿女和汽车中贵人狠命叫骂着说:
“猪狗!畜生!你们看什?朋友,这可怜拉车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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