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日在攀岩时看见他,放心地松开手从岩壁上掉落下来样。
他看着慢慢被安检口吞食队伍,擦汗说,塞车,差点来不及。
她说,不会,相信你。
这是年以后他们再见,期间康子年从B学院退学,申请新西兰所学校。新西兰,风景绝美而人迹稀少国度,南半球。留学人多数是为玩,她自嘲地说,而且本来大学就准备出去,在国内对她来说始终不太方便。她指是自己母亲。圈里事武小镇不悉,只从康子年言语中揣测很多孤独和无奈。
她笑笑,像安慰般拍拍他脸说,没关系,会照顾好自己。
他捏住她手问,会回来吗?
康子年说,不知道。
她打开钱包拿身份证和护照,这次武小镇看清那张照片,是高高年轻男人,手里牵着头发黄黄小女孩,男人眼神温柔,小女孩有和他样宽阔额头。他们站在段窄小路上,两边是苍翠碧绿竹林。武小镇仿佛听见风吹过竹林浪般声音,然后想起康子年曾经提到过盛大爱。
所以你加菲猫要跟去漂流咯。康子年拿出粉红色小卡在他眼前轻轻晃。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她任何东西可以作为纪念,然而,又有什比空无物纪念更为真实呢。武小镇不再焦灼,那宝石已经埋进心脏左边位置,深刻而平静。
他问为什只有他去送她,她说,相信你会来。相信,是康子年存于这世上最珍贵情感,她也说过,她最相信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曾经相依为命。所以父亲离开,带走她全部依靠和安全感,之后她用尽全力寻找,很盲目地找,遍寻不得。
在他们二十二岁这年,杂志和网络上转载着篇动人报道,某女演员在次电影节上失利后声泪俱下地讲起隐匿身后多年家庭,讲那个男人如何带着孩子次次奔波在探班路上,最后在冰雪路上发生车祸故事。她说太要强,心扑在事业上,从不顾及他们感受,现在后悔却来不及。武小镇将这报道看几次,难辨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借机炒作,世界永远难有真相,人心像洋葱剥完层还有层。但他看到真实康子年,小小她跟着父亲走在去看望母亲路上,他们以为是走向幸福,却失去彼此唯温暖。他想他明白她说六月行船,那种危险和甘愿。
不久,康子年写邮件给武小镇,她说在南半球海边度假,遇见个大她十岁外籍华人,他对她微笑,她说那瞬间忽然想到北半球正是冬天,眼前海洋仿佛变成没有尽头公路,苍苍茫茫地落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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