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有人跟着看。有
小孩胆子大，常跟在他身后大声喊“外国人”，他脾气好，只回头笑
笑，挥挥手走路。
成医生身世是江心岛人热门话题，有很多版本。有说他是美蒋特务，有说他是苏联特务；有说他父亲是美军上将，跟个中国女人生下
他，解放前夕，那个美军上将就丢下他们母子俩跑回美国去；还有人说他母亲是党干部，在苏联学习时跟个苏联人好上，生下他，怕影响自己前途，就把他送人。
成医生对自己那副“外国人”面相解释是他家有哈萨克血统，但谁也没见过他哈萨克父亲或者母亲，所以大家宁可相信他是特务或者是混血私生子。这几个版本传来传去，传得有鼻子有眼，每种说法都令人信服。
静秋比较喜欢“党干部”这个版本，因为在她心目中美国人没有苏联人好看，美国人鼻子太尖，是鹰钩鼻，而鹰钩鼻是狡猾象征。苏联人鼻子没有那
尖，所以英俊、勇敢而又诚实。她其实也没看见过美国人，连电影好像都没看过，都是外面大字报、宣传画上看来。但她看到过苏联人插图，苏联男都爱穿那种套头、衣领下开个小口、扣两三粒扣子衣服，腰里系个皮带，很风度翩翩。
不知道为什，静秋总是觉得成医生跟老三长得很像，虽然老三鼻子没有那高，眼睛没有那凹，走在外面也不会有那多人跟踪围观当稀奇看，但她就觉得像。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成医生外貌才会对老三见钟情，还是因为喜欢老三才觉得成医生英俊，反正她时常把他们两人混为谈。
静秋问成医生之后，心想老三大概不会冻死，但她直到看见老三亲笔信才彻底放心。
那天，静秋妈妈给她拿来封信，说是西村坪人写来。她听，差点晕，心想老三大概是冻疯，居然把信写到K市八中附小来。她跟他见面第天就对他说过，叫他不要往这里写信，因为那时学生是没有什信件，如果有，那肯定是什见不得人秘密。传达室见到是她家信，不管收信人是谁，总是给她妈妈。
妈妈没拆她信，叫她自己拆。那可能是她生当中收到第封从邮局寄来信，她眼看见信封上寄件人是“张长芳”，笔迹也像是长芳，她就当着妈妈面拆开看，信写得很简单，只是谈谈最近学习情况，说家里人都好，请她有空去西村坪玩，然后代问静秋家里人好，云云。
静秋看出信是老三笔迹，不由得在心里笑骂他：真会装神弄鬼，连
妈妈都敢骗。
她见他没事，就把缝在棉衣里那封信拿出来烧掉，免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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