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烧掉钱和所有保护钱的人……”
在路上,我问他是不是真的确信是贫穷使人们变成了牲畜。“难道你没有在报纸上读到过那些百万富翁,他们服毒和朝自己开枪?有些罪恶是要花钱的……”
他回答我说正是这样,是钱,总是钱:有钱或没有钱,只要它们存在,任何人都不会得救。
当我们到小屋子时,小姨子罗西娜,就是也长着像小胡子一样的唇毛的那女人,走出来,她说瓦利诺在井边。这一次他没有让人久等,他来了,对那女人说:“把这狗狠狠揍一顿。”连一刻也没有让我们在院子里停留。“这么说,”他对努托说,“你想看看那个桶?”
我知道桶在哪里,知道那矮拱门,那些破砖和那些蜘蛛网。我说:“我在屋里等一下。”终于把脚落在了那台阶上。
我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周围,就听到啼哭,慢慢的呻吟,喊叫,就像是从一个累得无法抬高声音的喉咙里出来的。外面,狗在挣扎和嗥叫。我听到它尖叫,一声重击,尖声的嗥叫——他们朝它发出的。
我这时在看。那老女人坐在靠墙的床垫上,身子缩向一侧,半穿着衬衣,黑色的双脚伸在外面,她看着房间,看着门,继续呻吟着。床垫彻底破了,里面的树叶都出来了。
那老女人小小的,脸就像女人在摇篮上哼曲子时握着拳头低声嘟噜的幼儿的拳头一样大。这里有畜栏的气味,陈旧的尿的气味,醋的气味。要知道这呻吟她白天和黑夜都发出,没有人能够发出这呻吟。她眼睛闭着朝门口看着我们,不改变声调,不说任何话。
我听到罗西娜在我身后,便走了一步。于是我寻着她的目光对她说:“她要死了,什么病?”可是那小姨子不回答我的话,却说:“如果她满意(2)。”伸手去拿一只木椅子,把它放在我面前。
那老女人像只断了翅膀的麻雀一般呻吟着。我看着这如此小的已经改变了的房间。只有小窗子是那窗子,还有正在飞的苍蝇,和在烟囱上的石头的裂缝。现在在一只靠着墙的盒子上有一个南瓜,两个杯子和一瓣大蒜。我差不多立即走出来,那个小姨子像条狗一样跟在我后面。在无花果树下我问她那老女人有什么病。她回答我说她老了,自言自语,念《玫瑰经》。
“可能吗?她不是喊疼吧?”
在她这年龄,那女人说,所有的疼痛都有。一个人说的随便什么东西,都是呻吟。她斜着看看我。“我们都轮得到。”她说。
然后她来到草地边,开始号叫:“钦托,钦托。”就好像别人在杀她,就好像她也在哭。钦托没有来。
出来的是努托和那做父亲的,从牲口厩里出来。“你们有一头好牲畜。”努托说,“这里的草料够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