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游击队员吗?”
“游击队员到处都在,”他说,“人们追捕他们就像追捕野兽一样。他们的人死在所有的地方。有一天我听到在桥上开枪,第二天在朝波尔米达那边就有死人。他们从来也不能安静地闭上一只眼睛,从来也没有一处洞穴是安全的……到处是密探……”
“你也当过游击队员?你曾经在哪里?”
努托克制着,摇了摇头。“所有的人都做了点事。太少……可是有这个危险,一个密探派人去烧你的家……”
我在这上面研究着贝尔波的平原,还有那些椴树,下面莫拉的院子,那片田野——所有的东西都被缩小了和弄乱了。我从来没有从上面看过那田野,这样小。
“前一天我从莫拉下面经过,”我说,“栅栏的那棵松树没有了……”
“会计师尼科莱托让人把它砍了。那个无知的家伙……他让人砍它是因为乞丐们在树荫下停留和乞讨。明白了吧?对他来说,半个家被吃掉还不够。他甚至不愿意一个穷人停在树荫里,让他觉得有愧……”
“可是怎么会走到这个鬼地步的?都是有四轮马车的人。如果老头子(4)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努托什么也不说,拔着成簇的干草。
“不是只有尼科莱托,”我说,“女孩们呢?当我想到这事时,血就在我浑身滚着。她们两个人都喜欢玩乐,西尔维亚是个和所有人都能混到一起的蠢货,这不错,可是一直到老头还活着时,他们常常纠正她……至少继母不会死……而那小的女儿,桑蒂娜(5),什么结局?”
努托还在想着他的神父和那些密探,因为他又一次扭曲了嘴,嚼了嚼唾沫。
“她曾经在卡奈利,”他说,“人们不能忍受和尼科莱托在一起。她让黑色旅们(6)快乐。所有人都知道这事。然后有一天,她消失了。”
“可能吗?”我说,“可是她做了什么?桑塔,桑蒂娜?想想在六岁时就那样美……”
“你没有在她二十岁时看见她,”努托说,“另两个女孩什么都不是。他们把她宠坏了,马泰奥先生眼里只看见她……你记得伊莱奈和西尔维亚不愿意和继母一起出门,以免丢脸的时候吧?而桑塔比她们两个,比她们两个加上她妈妈一起都美。”
“可是怎么,她消失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努托说:“知道。婊子。”
“有这样丑恶的事?”
“婊子和密探。”
“人们把她杀了?”
“我们回家吧,”努托说,“我本来想散散心的,可是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能。”
【注释】
(1)杜格·汤普森注释:普遍认为,木匠努托这个人物是根据帕韦塞的终身朋友,圣斯泰法诺—贝尔波的木匠皮诺洛·斯卡廖内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