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梳理着头发,在椅子上乱动,打开收音机放跳舞的音乐。我的朋友耸耸肩,向柜台俯下身子,手指着背后:“你喜欢这些女人?”
我用破布擦着柜台。“是我们的错,”我说,“这个国家是她们的家。”
他不说话了,听着收音机。我在音乐的下面还听到蟾蜍的声音。诺拉挺着胸,鄙夷地看着他的背。
“就像这音乐,”他说,“有比较吗?他们从来就不会演奏……”
于是他告诉我有关去年尼扎(6)的竞赛,当时所有村镇的乐队都来了,从科尔泰米利亚,从圣马尔查诺,从卡奈利,从奈伊维。他们弹了又弹,人们都不再动了,赛马不得不推迟举行,本堂神父也在听舞曲,人们喝酒只是为了演奏音乐,半夜里还在演奏,奈伊维的乐队提贝里奥赢了。可是发生了争吵,逃跑,向头上扔酒瓶。按他的意见,应该得奖的是萨尔托的那个努托……
“努托?我认识他。”
于是这位朋友告诉我努托是谁,他干什么。他说就在那个夜里,为了让那些无知的人看看,努托在大路上演奏,一直到了卡拉芒德拉纳(7)才停止。他一直在月光下骑自行车跟着他们,他们演奏得那么好,以致从那些房屋里,女人从床上跳下来拍手,这时乐队停下来,开始演奏另一个曲子。努托在当中,用低音单簧管带领所有的人。
诺拉喊着要我去让喇叭停下来。我给我的朋友又倒了一杯,问他什么时候回布比奥。
“就是明天都行,”他说,“如果我能够的话。”
那个夜晚,在去奥克兰之前,我到草地上抽了一支烟,远离汽车来往的大道,在空空的悬崖上面。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星星的海,还有蟾蜍和蟋蟀的叫声。那个夜晚,即使诺拉让自己被掀翻在草地上,我也觉得不够。蟾蜍们不会停止叫喊;汽车不会停止顺着下坡路加速冲下来;美国也不会停止以那些大道,以那些在海岸下被照亮的城市结束。我在黑暗中,在花园和松树林的气味中明白,那些星不是我的星,明白它们就像诺拉和顾客们一样令我害怕。油煎鸡蛋,好的工资,像西瓜一样大的柑橘,这些东西什么也不是,它们就像是这些蟋蟀和蟾蜍。值得辛苦来到这里吗?我还能去哪里?把自己从防波堤上扔下去?
这时我知道了为什么时不时地在一辆汽车里,或是在一个房间里,或在一个小村子的深处,会发现一个被勒死的女孩。是不是他们,也就是这些人,也想扑到草地上,与蟾蜍们和谐一致,做一小片和一个女人一样长的土地的主人,真正地睡在那里,没有恐惧?然而这国家是巨大的,所有的人都有份。有女人,有土地,有钱。可是没有人感到满足,没有人由于有了那么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