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知秋已经能够起身说话。阿兰放下她离去,临走前只是轻声言道:苏琴姐,过去你恩宠,这次都还清。你以后好自为之。
知秋惨然笑,只是说,谢谢。
三哥来看她,把她带走。这次由不得她跟不跟谁—世间没有她容身之处。在三哥床上,他将她衣服脱净,看着她骷髅般瘦瘠身体,满目疮痍,淡淡地笑笑,说,你比八岁小女儿还要瘦。挺想她,你就陪躺着说说话吧。
男子突然很疲倦,灭灯,点上烟,在她身边点点地说话:……十八岁去当兵……那时是在南京……天天走正步打拳……排长是河南人……动辄喜欢骂人……也挨过不少老兵揍……南京夏天那热……洗澡堂是池水……堆人脱光跳下去……五分钟池水就变颜色……军营后面树林……有时候夜里有男人在野合……后来部队去抗洪抢险……怕死怕苦……当逃兵……回来之后无所事事……跟着大哥和父亲做生意……那个时候被人骗钱又惹祸……欠大笔债……有人来杀们……散弹枪把小弟打成蜂窝……死得像鬼……头中弹……昏迷不醒成植物人……大哥还照料……请保姆天天给翻身晾晒……躺八年皮肤都没有溃烂……大哥很失望……说满十年就让死算……不知道为什第八年又醒过来……大哥已经东山再起……跟着他继续做事……现在终于好……娶女人生孩子……
知秋闭着眼睛听着他低声叙说,无力地问,那当年仇家呢。
他轻描淡写地说,哦,他们……大哥早就把它们天南海北地找回来……让人绑到工地上去……直接把他们丢在混凝土搅拌机……打发得干干净净,盖进楼里。那楼直空置在那里,附近人说它夜夜闹鬼。
知秋静静听完说,你真是强,什都能够摆平。也多希望……
他笑:其实道上有什黑白之分……谁强谁就是道。
她跟三哥段日子,样是陪吃陪谁—沦落至此跟谁都样。三哥喜怒无常,时而疲倦冷静,时而,bao躁发狂,是个人来疯—他极其喜欢当众呵斥自己女人:并不因为心中有气,只不过是觉得呵斥女人很有面子。
知秋摸清他,便任由着他在人多筵席上大发脾气辱骂自己,自己低声认罪迎合他—这不过是他游戏,世间千奇百怪,各种癖好无奇不有。众目睽睽之下再难听话,知秋都恩能够权当左耳进右耳出,夜里照样娇滴滴伏在他身边。三哥还未遇到如此懂他性情女人,反倒对她相当宠爱。
段时日过去,她哄三哥哄得驾轻就熟,时机来,她便说,三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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