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惊不惧,学会灵魂失敏:如果人间是地狱,那这里是地狱地狱。如此其实还能在这里做个天使。只有在这里,心才不会受到伤害——因为这里永远不会有心。]
高中毕业后给知秋写信,犹豫再三,只能模模糊糊写学校地址和她姓名,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收到。信里竟然不知说什才好。家里安电话,便留个电话号码在信中。末尾祝福这样空泛,反而让人觉得失落而无意义—人们这样渴望幸福,大约是因为有太多不幸。也不再多想,折好信纸,听着它在手上发出清脆声音,装进信封。从邮局走出,觉得其实也已经渐渐不再想念她。
她出现在洛桥家乡不过是段幻觉。时常这样提醒自己。
后来却意外接到她电话。母亲喜出望外地与她寒暄几句,唤下来听电话。跑下楼来时候脚步都在颤抖,是知秋,那是知秋。当听到她声音,忽然十分紧张。她像少年时那样叫,生,生。
她声音来自遥远时光深处,眼里忽然噙眼泪。
幻觉也有真实时候。
知秋那边有些嘈杂,得知将要来到津城,短短与说两句,就匆忙挂断。都记不得她说些什,大概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事情。
不知是因为命运安排还是故意追随她,高中毕业之后考与叶知秋同个城市大学。母亲拿出个铁罐子,里面有张存折还有零星些现金。她说,这是省吃俭用储蓄下来供你读书所用,现在你都拿去吧。大城市诱惑多,花花世界你不要迷失。叶知秋与你不样。你们得走不通人生。
母亲语重心长,说完之后只是深深地看着。
不知道为何母亲就知道知秋人生就必须与不通。大概这就是岁月赋予她认知和见地—母亲是过来人,这多年平静不急迫,心如止水,静若山川,又有无限日清月明精致,牢牢保持在心。
母亲略有迟疑,终于又耐不住时动情,于是深深地对说,生,其实多希望,你以后能做个俗常女子,辈子过得小小,静静地,淡淡,嫁个会过日子好人,不用大起大落,颠沛流离……这多年直等着亲手为你做件最好嫁衣。
她这席话算到心底去,不敢再看她。
其实换种可能,也希望做那样女子。只不过那个时候实在是年轻,耐不住世界折远和广大,不甘湮没人海庸碌生。
若要说大起大落颠沛流离是很难事情,可是—要寻个好人相伴,平淡相守,生宁和……大概也不会比前者容易到哪里去。甚至更难。
告别母亲时候才发现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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