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醒了,然而,里面还是毫无动静。橘也跟着一起用力地边敲门边喊,只是林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脑中瞬时浮现出一幅极为不祥的画面。
“喂,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儿,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对橘这么说,橘似乎也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转身对门童说:
“你确定林在屋里睡觉吗?”
“对,那当然——因为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没有其他的备用钥匙吗?”
“有的,要我去拿吗?”
“敲这么大声还没醒来,显然不太寻常。总之,先拿备用钥匙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说完门童旋即返回主屋拿来备用钥匙。
门一开,橘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跑到位于门口正对面墙边的床铺前,却一下子愣在原地,并“啊”地低低叫了一声。
床上,仅穿一件内衣的林一郎被子弹贯穿左胸,已经不省人事。猩红的血液从内衣流出染红了白床单,屋内弥漫着潮湿的血腥味。林突如其来的死亡,打击得我当下无力思考,只能心神恍惚地看着橘。
橘凝视着面前这具遭莫名横祸而亡的尸体半晌,接着,他吩咐被这血腥的意外事件吓得骤然变色、不敢吭声、哆嗦畏缩的门童,无论如何先报警再说,随后离开床边,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起整个房间来。
前面也提过,这间偏屋是独栋洋房,东边与北边是墙壁,墙角放着床铺,同时并排放着西式衣柜。床铺正对面,也就是西侧靠北处是这房间唯一的入口,外面借由长廊与主屋相通。南边墙上有两扇窗,靠西侧的窗下有张大桌,桌上放着书挡以及几本原文书。书挡旁边,放在架子上的,大概是花器吧,外形很特别,以玻璃制成的浑圆球体,里面装满水。花器前随意扔着把旧式猎枪。除此之外还有钢笔、墨水以及一封信,这些就是桌上的所有物品。桌前与桌旁整齐放着两把常见的椅子。
两扇窗都是玻璃窗,但正对桌子的那扇窗户半敞着,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口洒满整个桌面。
橘环视室内观察了一会儿,而后他走近桌前半开的窗子,从窗口伸头眺望窗外,缩回脖子后,注视着桌上的猎枪,目光掠过信封,再翻了翻自己的披风口袋,取出挂在怀表链子上的吸铁石,用完那块吸铁石后,再次将头伸出窗外远眺天空,又回头定睛打量桌上,或者转身凝视房间角落的床铺,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重复了几次。这时,从主屋那头沿着走廊传来仓皇的脚步声,顿时,他紧张了起来,也不知橘在想什么,迅速地从口袋中取出铅笔匆匆在桌上标示出猎枪与玻璃瓶的位置。对那扇半开的窗子,同样做了记号。
与此同时,接获门童急报而赶来的警方一行人大步闯进案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