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又闯祸,久而久之,竟害怕起睡眠本身。不,甚至出现‘不管睡不睡,旦到晚上又得躺进被窝受罪’消极念头。到这个地步实在可笑,只要看到寝具,即便不是自己,也会产生难以言喻不自在。般人天最安宁休息时刻,却是最痛苦时候,这是何等不幸人生。
“而且,打从这个毛病发作以来,就很担心件事。这出滑稽喜剧若仅如此持续下去,最多不过是其他人眼中笑柄,这也就算,只怕哪天可能会因此导致无法挽回悲剧,这才是真正恐惧。之前也说,尽可能搜集关于梦游症书籍,翻来翻去地看很多遍,其中描述许多梦游患者犯罪实例,也介绍许多令人战栗血腥事件。懦弱不知有多害怕,难怪单是看到棉被都会觉得反胃恶心。再也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干脆决定休学返乡。于是某日,距离第次发作大概过半年多吧,写封长信跟父母商量。未料就在等待回信期间,你猜发生什事?最最最恐惧噩梦终于成真,毁掉生致命悲剧发生。”
面前斋藤纹丝不动,似乎认真地听着。但他眼神,不像只是被故事挑起强烈兴趣,而是仿佛也在倾诉着什。早已过新年假期温泉浴场,往来客人寥寥无几,四周静悄悄,无声响,连小鸟啁啾声都消逝。在这远离现实社会世界里,两名废人神色紧张地面对面坐着。
“那是明治某某年秋天,距今正好二十年,某天早上醒来,就发觉住处反常态,闹哄哄。心虚当下生起种不祥预感,怀疑自己又闯祸。就在躺着忧心忡忡时候,逐渐感到这次情况似乎非同小可。种无法言喻可怕预感悚然蹿上背脊。忐忑不安地环视房内打量半天,总算发觉不对劲之处。卧房似乎和昨晚睡觉时不太样,连忙起来仔细检查,某件陌生东西映入眼帘,房门口居然放着个从没见过小包袱。脑中顿时片空白,下意识地抓起小包袱就塞进壁橱里。关紧壁橱像小偷似四下张望后,这才松口气。就在这时纸门无声开启,位室友探头进来,并且小声说:‘喂,不得!’他煞有介事地低语。心里只怕刚才举动被他发现,完全无心回话。‘老头儿被人杀,昨晚有小偷闯入,你快过来看。’室友说完便转身离开。听,仿佛喉头卡着异物,半天都无法动弹,好不容易才勉强振作起来走出房间探看情形。接着您猜看到什、听到什……当时心里那种难以形容惶恐与不安,即便在二十年后现在,依旧如昨天般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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