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被吞并之后,父亲回国,死在朝鲜。郑仁美流落到上海,加入义烈团,凭着自己身份,被推举为行动组长。为买军火暗杀田中义,她抢福源钱庄。事后知道金条是朱葆三,郑仁美担心被盯上,就找个东北小偷去码头栽赃。
青帮兄弟查到,郑仁美已经换个身份,坐火车去东北。老钟却说,不想再追她。“仔细想想,倒有点可惜他们没打死田中那老头儿[15]。”
沉默会儿,给老钟点着烟斗,说:“或许你是对,谁知道呢?”
在太爷爷金木笔记里,这件事算得上惊天动地——说他不小心改变历史,也不过分。但这就是历史,亲历者不可能以因果眼光去看待事件中自己。你不能随便说他是英雄,或者罪人。
这世上有种族,有国家,有边界,有派别,有信仰,有主张,但切前提是,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其他。
为某种“道义”不择手段,牺牲自己,确实勇敢,但更多却是种狭隘。人狭隘,就容易愤怒。群人都狭隘,就容易闹出恐怖事儿来。
现在,你可能会理解,为什讲这个故事会想起9·11事儿——因为害怕。
金木在后来笔记中,提到过那个叫袁阿生贼。他后来被人知道中彩票,不少亲戚朋友上门来打秋风。他爱面子,来者不拒,不管真穷假穷,都帮上点。后来剩下1000块,碰见邻居家小孩生病,大手挥全掏出来,给孩子请个西医。讽刺是,那邻居还是个巡警。
他毫不在意,落得轻松自在,又跑去当蟊贼。
比起各路大盗贼,这小蟊贼,更叫人喜欢。
[1]商务印书馆于1915年开设函授学社,首先开设英文课。金木于1907年曾留学日本几年,精通日文,但英文较差,因此学过函授课程。
[2]即M1906袖珍型自动手枪。
[3]洋泾浜本为黄浦江条支流,清末成为英、法租界界限。1915年,洋泾浜被填平,并入两岸原有小马路松江路和孔子路,成为全上海最宽阔马路,定名为爱多亚路(AvenueEdwardⅦ),名称源自英皇爱德华七世。
[4]福源钱庄,本名协源钱庄。经宁波慈城人秦润卿经营后,成为上海钱业中资本最雄厚家。
[5]朱葆三(1848——1926),浙江定海人,上海总商会会长。创办多种实业,亦投资保险业,是上海工商界显赫时人物。“五四”运动之后,全国掀起反日浪潮,晚年朱葆三因亲日立场,被人指责卖国,不得不辞去上海总商会会长之职务。
[6]瓢把子,江湖黑话,指人脑袋,也指帮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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