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水利重建在紧锣密鼓进行,沙幕男女老少数万之众,起动手开渠运土,连夜劳作。在第二天黎明,藤州部众在首领叶赫带领下也加入修缮,却是沅萝劝服族人,主动修合。
两部人在南蜉洲共存七百年,昨日差点火并酿出大祸,而今携手合作,各自念起对方好来,也就将嫌隙抛下,皆庆幸明昭帝姬来得及时,阻止这场大乱。沙幕、藤州两部人数合起来超过十万,人多好办事,在第二天下午,所有被毁坏田地沟渠都恢复使用。人群再次聚在海祭台下,等待魇桀释放受刑乌伮。
经过日曝晒,乌伮身上伤口已经流脓溃烂,无数苍蝇在他四周绕飞。他口唇干裂,虽然神智尚且清醒,但肿胀眼皮却似有千金重,耳边除嗡嗡苍蝇拍打翅膀声音,就只能听见魇璃在与魇桀交涉,要求立即释放他云云,言辞激烈,寸步不让。而魇桀则以水系尚未恢复澄清为由,拒绝放人。
乌伮心中感念,用力睁开肿成桃子似眼睛,看到台下正在据理力争魇璃,他不明白为什高高在上明昭帝姬会为贱民纡尊降贵,就像当初怀古道中,她以自身灵血为他续命;就像赋府前她为个无亲无故异族贱民,惩戒有军功在身梦川将军。以往他听到那首广为流传《璃歌》时候,总是嗤之以鼻,认为是阿谀奉承邀宠小调,要不就是苦难深重无知妇孺用以寄托渺茫希望,而塑造神祇。而今眼前切却在告诉他,她兴许真是个胸怀天下善人,也可能是个善于驾驭人心争权夺利之徒,但是她所做事确确是以梦川安宁为归依,也真真正正对梦川诸部遗民视同仁。只要能在这个大是大非,事关无数人生命福祉问题上持肯定态度,那她是善是恶,没有分别。
魇璃与魇桀争执已经到个不可调和地步,然而阵沉重蹄声惊破海祭台前喧嚣,队数百人军队出现在赤梦关方向地平线上,头雪白麒麟在队伍最前方,背上端坐着丰神俊朗北冥王魇暝,十九辆巨大牛车摇晃着无数铃铛,紧紧地跟随在军队之后。魇璃面露喜色,心想虽有日之差,瞑哥哥到底是赶上。扬声喝道:“列队恭迎北冥王!”她带来侍卫们已经快速奔走,于人群中很快清理出三丈宽空道来,随后个个站姿稳如泰山,齐声高呼:“恭迎北冥王大驾!”声震九霄,军威慑人。
魇桀与璐王皆是心头沉,从昨日开始,就觉察魇璃在故意拖延时间,果然是在等他。原本昨日劝退两族流民而放下心,又悬起来,完全猜不到这兄妹俩葫芦里卖什药。
魇璃已然展大麾,昂首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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