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燃烧,带起阵羊脂膻味,这等羊脂烛在塞外很是常见,光线比般蜡烛更亮,也更耐烧。
龙涯步步移过,每经间浴房,便以刀尖点开房门,只是房中都空无人,直到他来到最后间房门前。门内有灯光,隐隐热气,更有水声潺潺,然后他听到个声音。
“游阗兄,近来可好?”
游阗乃是龙涯授业恩师所赐字,非至交好友,也没多少人知道,更枉论以字相称。龙涯听得此人声音颇为熟悉,于是伸手推开门,只见房间中间也是个包铜浴池,池中温汤微荡,白气渺渺,鱼姬仰浮池中神情安详,瀑布也似黑发在温水里如墨晕般晕染开来,看上去只是昏睡,而无大碍。龙涯顿时舒口气,却见靠窗榻上坐着人,身白袍,头上戴着只硕大狼头面具,白毛丛生,看起来甚是狰狞!
“鬼狼?……或者叫你老曾更为恰当。”龙涯冷笑声,立在门口,为防有诈也不急于进去:“为何你知道字?究竟是何许人?”鬼狼轻轻笑,伸手揭去头上狼头面具,露出那张布满伤痕,扭曲可怕脸来,只是声音颇为柔和,已非先前嘶哑老者浊音:“游阗兄便是认不出样貌,也应当记得七年前会仙楼醉送别故旧之情。”
“你是……阮墨翔,小阮?!”龙涯大吃惊,很难将眼前这个容貌可怖冷血凶手和当年温文尔雅少年俊朗小阮联系起来,只是那把柔柔独特嗓音却是千真万确!
“游阗兄好记性啊。”阮墨翔叹口气,甚是感慨。
“七年前你不是得罪*相蔡京被遣返原籍吗?怎会流落在此地?”龙涯神情凝重,开口问道:“问你,为何布下这迷局残杀这许多人命?!”
阮墨翔摇摇头:“其实以游阗兄向嫉恶如仇秉性应该明白,契丹狗贼手里无不沾满宋人鲜血,小阮所做也只是为四个字——国仇家恨而已。”他顿顿,继续柔声说道:“昔日在京师三载颇受游阗兄看顾,本以为仕途通达,从此留在京师,不料因秉公办理相府家奴仗势当街伤人事得罪*相,幸得游阗兄上下奔走,未受重责,只是遣返原籍昌州,在昌州大营服役,从而得以再遇故交,并得其提拔近身。”说到此处他声音愈见温和喜悦,似是回忆起前尘往事甚是醉心。
龙涯心想能够自昌州大营提人,少说也是通判职,于是接着问道:“不知你那位故友是何人?”
“他名字想游阗兄也听过,他叫苏念梅。”阮墨翔低声道。
“苏念梅?可是七年前在雁门关带领军民抗击辽军,最后被辽人虐杀致死苏念梅苏大人?”龙涯蓦然脸色变,忽地明白阮墨翔做这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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