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怀着一个纯真的目的。
我趁大家都不注意的空当,躲过众人的目光,从铁板上偷了一把灰——悲惨地化成灰烬的我恋人的一部分。(啊,我写下了多么令人羞耻的事啊。)然后逃到附近一个广阔的野地,像个疯子似的,大声说出爱恋的话语,然后将它——将那把灰、将我的恋人——吞进胃里去了。
我倒在草地上,为了异常的亢奋而痛苦挣扎。“我想死!我想死!”我呐喊着、翻滚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在那儿躺着。但是丢脸的是,我并没有坚强到去死。也兴不起自我了断、以便与恋人在黄泉相聚的传统念头。相反地,不想死的我坚定地下了一个决心。一个仅次于z.sha的传统做法的决心。
我憎恨夺走我心爱恋人的凶手。这与其说是为了安慰初代在天之灵,倒不如说是憎恨我自己。我打心底诅咒凶手。不管检察的怀疑、警察判断,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初代的母亲就是凶手。但是既然初代是被人所杀,就算找不到窃贼出入的形迹,但凶手必然存在。我猜不出凶手究竟为何许人也,这加剧了我的焦虑,也加深了我的憎恨。我仰卧在那片野地上,瞪着万里晴空中光芒夺目的太阳,就在眼前一片发黑之际我发了这样一个誓:
“无论如何我都要揪出凶手,为初代报仇雪恨!”诸位读者也知道,我这个人既颓废又内向,这样的我怎么能够下如此坚定的决心?又怎么能够鼓起勇气——像是异域的能量突然注入我的身体,之后闯入种种险境?事后回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这一切全都是消逝的恋情使然吧。恋爱真是奇妙,它有时将人冲上愉悦的巅峰,有时又将人推入悲伤的深渊,有时又赋予人们无与伦比的力量。不久后,我自亢奋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躺在相同的地方,稍微冷静了一些,思考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在左思右想之际,我忽地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已为读者知悉,就是我称呼为业余侦探的深山木幸吉。其实这一切应该交给警察,但我不亲手揪出凶手,绝对无法甘心。虽然我不喜欢“侦探”这个字眼,但我决心扮演“侦探”的角色,亲手调查一切。关于这件事,再也没有比我那个奇特的朋友深山木幸吉更适合的商量对象了。我站起来,直接去往附近的省线电车车站——为了拜访住在镰仓海岸附近的深山木家。
诸位读者,当时我还年轻。由于恋人惨遭杀害的恨意而迷失了自我。我完全无法想象未来会遭遇多大的困难、会有多大的危险,横亘在我面前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地狱……如果能够预知其中任何一点,如果能够预知我这不知死活的决心甚至会夺走我敬爱的朋友深山木幸吉的性命,或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