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也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们晃动着,忽涨忽缩,忽伸忽收,幅度不大,却一直持续。一只手臂飘进体内,被身体吞噬,随即再度冒出。鼻梁垂至不成形的大嘴上方才塌陷回去,直到它和肿胀的两颊平齐,然后再度隆起。双眼涨大,融合成一只掩住上半张脸的巨眼,随即缩小消失,最后又恢复了原位。两腿粘连在一起,如同扭动着的柱子,紧接着它分裂成三条,然后是两条。没有任何肢体或线条不在随时扭曲、颤抖、动荡,所以我一直无法辨认它整体的轮廓,或是一个明晰的形状。
这玩意儿像个漂浮在地板上的人形物件,狰狞着一张发青的脸,肉体惨白毫无生气。它在黑暗中可以现形,透明而又流动不定,就像是潮水一般。
然后,我就明白了自己是因为吸进那种枯死的花味道的东西而无法平稳呼吸,但我却不能——虽然我试了——告诉自己我并没有看到这样东西。它就在那里。如果我往前倾,它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在我和门之间抖动摇荡。我并不迷信灵异,然而不信又怎么样?那东西就在那里。它在那儿,而且不是——我心里明白——什么夜光涂料搞的鬼,也不是个披着床单的什么人。我放弃了。我站在那儿用手帕掩着口鼻,平心静气,可能连血液循环都抑制了。我在,那玩意儿也在,于是我纹丝不动。
那东西说话了——虽然我不敢说我真的听到了言语。那感觉就像是我透过自己的整个身体感应到的。
“跪下,主神的敌人,跪下。”
于是我动了,舔了舔嘴唇,舌头却比嘴唇还干。
“跪下,主神诅咒你,在雷霆降身之前。”
我明白一场争执在即。于是我稍微撤开手帕说了一声:“去死吧你!”那听来挺蠢的,被我那嘶哑的声音一说,越发如是。
那玩意儿的身体痉挛似的抽搐起来,摇摇晃晃地冲着我拱过来。我把手帕一扔,用两手去抓它。我抓着了,却也不算是。我的双手摸上了它的表面,插进它的手腕,直捣中心,在它的另一面双掌相抵。然而我手中空无一物,只有毫无温度的潮湿。
当那玩意儿将脸缓缓迎面顶上我的时候,同样的触感也传了过来。我去啃它的脸——没错——但没咬着东西——虽然我能看见,也感觉到我的脸陷进了它的。而被我握在手里,用胳膊压着,用身体抵着的就是那玩意儿。它蠕动翻腾、震颤抖动,眼下正狂乱地扭转着,在黑暗的半空中分崩离析,同时又再度疯狂地重聚。
透过那东西透明的身体,我可以看见自己的手在它潮湿的身体内部握成拳。我松开拳头,用僵硬弯曲的手指在它里头上下搅动,试着将它撕扯开来;然后我看着它被肢解,看着它流淌过我抓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