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从主屋告退,经过阴暗片、杂草掩径荒芜庭院,前往夫妇俩居住别馆。她心情极为古怪,回忆方才主人预备少将[1]千篇律褒奖,不由得联想起咬下最讨厌味噌烤茄子[2]时,那种软乎乎口感。
“须永中尉(滑稽是,预备少将至今仍以过往庄严军衔称呼那不知是人还是变异生物废人)忠烈不必说,当然是陆军荣耀,那是众所周知事。然而提到你贞节,三年来毫不倦怠面对那个废人,完全抛弃私欲,舍身照顾,妻子该尽本分也不过如此。实在太敬佩你,这真是今世美谈。但往后路长远得很,请坚定不移地照顾下去。”
鸶尾老少将每次见到时子,似乎都得这说上这几句。他总是穷尽语言,称赞旧属——现在由他照顾废人须永中尉——及其妻子。而这些话时子听在耳朵里,就想起味噌烤茄子滋味,于是尽量避开主人,但也不能整天和无法言语残废大眼瞪小眼,所以常趁少将不在,去找夫人或小姐谈天。
不过,起初这番赞赏确实切合时子牺牲精神与罕见忠贞,带着种说不出骄傲和快感撩拨着她心房,可是最近她再也无法如以往般坦然接受。或者说,她甚至害怕起这样表扬。每听到回,她便仿佛遭人指着鼻子责备“你拿贞节美名当掩护,犯下千夫所指恶行”,内心惊恐不已。
仔细想想,时子变化之甚,连她自己都纳闷——人心竟能迥异至此。开始她仅是不知世事、文静娴雅女性,个不折不扣贞节妇女,但如今,无论外表看上去如何,情欲之鬼已占据她心。她把可怜残废(其实这不足以形容他惨烈身体状况)丈夫——曾为国家奉献自身忠勇人物——调教成单为满足她欲望而存活着野兽或道具。
这*秽恶鬼究竟打哪儿来?是那团黄色肉块奇妙魅力所致?(实际上,须永废人中尉充其量也不过是团黄色肉块,是个为撩起她情欲而存在畸形陀螺)抑或充盈她三十岁肉体深处神秘力量?恐怕二者皆有。
每当鸶尾老人和时子说话,不论是最近丰腴起来肉体,还是恐怕别人都嗅闻得到体味,都让她无比心虚。“怎搞,为何莫名其妙胖成这样?”尽管如此,时子脸色却异样苍白。老少将满口褒奖之词时,总略带狐疑地审视她胖硕身躯。时子对老少将心生排斥,最大原因似乎在这里。
由于地处偏远乡村,主屋和别馆几乎相隔半町之远。其间杂草丛生,甚至不见条小路,锦蛇不时沙沙作响地爬进爬出,不小心踩错地方,还可能掉进掩埋在草丛里古井。空旷宅第四周,环绕着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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