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舳舻千里,船织如流。
春闱将近,各地学子赶赴金陵,太后生辰也在正月,各地*员,亦齐聚此地。
这秦淮河画舫无数,人多口杂,反而是最适合谈事情地方。
萧复这艘船汇入其中,并不起眼。
谢老三想起萧太后托自己带信事,正欲去喊萧复,却看两人肩并肩地靠在船尾,林子葵在看不远船上花魁弹琵琶,忽然说:“萧郎,琴可在船上?”
他改口得很顺畅,担心若是喊不顺口,到岸上,便露馅,索性现在就开始改。
萧复听心也化,柔软得如滩水,只有林子葵能搅动。这子葵啊,听他改口喊自己“公子”理由,萧复都觉得不可思议。
“琴在船上,你莫不是想跟那花魁琴瑟和鸣?”
林子葵摇头:“只是想到你喜欢听曲,要弹给你听。”
他那未被遮住左眼看向萧复,乌黑眼眸澄澈至极:“也会弹些,不过没有那些琴师弹得好,你若是不喜欢听,就只弹小段。”
“无妨,子葵弹什都喜欢听。”萧复抬头喊,“金樽,去取琴来。”
“琴。”金樽很快将琴取来,他平素不爱笑,板着脸抱琴来,他个子又小,墨柳好几次想跟这个同病相怜矮子搭话,却根本搭不上。
公子在外头给琴调音,墨柳坐在里头埋着脑袋吃瓜果。
船上装潢精致华丽,公子看不清就罢,墨柳看就知道,这萧照凌姑娘,兴许不是官宦人家出身,可这家底丰厚,绝对不输给肖大人家。
他随手拿起个插花青白花器,这花器釉面油润,厚润沉静,碧翠怡人。底部赫然刻着“玄徵御制”凹印。
“玄徵?御制……那,那便是玄徵帝御赐之物?!”墨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能有先帝御赐之物,那能是什人家?
正欲再看,萧照凌身边那个背着双锏小矮子就进来。
他立刻将东西放下,怕失礼数,给公子丢人。
“你起吃?”墨柳挠头,问,“这梨,很甜。”
“不。”金樽安静地坐下来,目光沉沉地流转在窗外,扫过来往船只,眼神就像只蓄势待发猎豹。
金陵危机四伏,他得保护好侯爷和林公子安危。
船尾,林子葵调好琴,侧头问他:“萧郎爱听什?”
“都行。”萧复爱听东西,可上不得台面,让他知晓可还得。
林子葵想想:“《梅花引》可好?”
“甚好。”
林子葵嗯声,双手搭在琴弦上,指腹看似轻柔地往下捻,奏出肃穆深沉曲调。
河岸两旁红梅绽放,春柳枯枝倒映河面,散落红梅花顺流而下。
草木凋零,唯有寒梅铁骨铮铮,迎寒而立,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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