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蝉道:“储君驸马近来事务繁忙,暂不便当面授课,只开书单叫他自己念。你表哥说在他素来勤勉,在哪里念书都样,去山上清闲些也不会耽误什,总是要寓教于乐。”
“寓教于乐”这个词在徐静书这里颇有点敏感,她忍不住红脸,点头应,也没敢问赵澈去不去。
她与赵澈如今处在种微妙态势里。要说两心互许,好像是那回事;但若说什海誓山盟,却又不是那回事。
这种状况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徐蝉,轻易不敢在姑母面前露什“马脚”。
因为她不知姑母将如何看待此事。
直以来,徐静书从不抱怨自己出身与遭遇,也甚少因此自怜自艾。
因为姑母关爱收留与表哥悉心照拂,让她能吃饱穿暖、有书读、有人关爱,更有宝贵机会可以努力去改变许多事,可以拼尽全力去让自己变成更好徐静书。
从前种种遭遇在她心里烙下苦痛痕印,在几年来所有无声温情中悄无声息就被消弭于无形。她少吃许多原本注定要吃苦,相比外间许多同样生长于乱世人,她活得已经足够好运。
所以,真不该抱怨什。
但自从与赵澈之间变得有些不样后,每每面对徐蝉,她心中时常有些忐忑不安,总怕自己正在做件错事。
当姑母只是“姑母”时候,对待形同孤苦远亲侄女自能怜爱疼惜;可若这个侄女要拐走她爱子,事情就很难说。
离开承华殿时,徐静书破天荒向徐蝉行隆重大礼,在徐蝉诧异惊呼拦阻中,默默咽下心中那杂陈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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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午后,信王府行乘马车上泉山,进入位于南麓半山腰信王府别业。
若说泉山是“风水宝地”,那这南麓便是宝地中宝地。因为南麓之下就是气势磅礴涟沧江,前朝史书有载此地“足踏青山俯瞰沧海,朝沐日出夜揽月华”,足见其历来就是泉山最珍之所在。
被禁足在府中年有余孟贞很是开怀,全无半点劳顿疲态,下马车就叫人抱着小六姑娘赵蓁,约着徐蝉往山上涟沧寺去。
“涟沧寺虽不大,却是百年古刹,据说祈福占卜都很灵,战时也未断香火,”孟贞道,“你们几个小也道去吧?”
面对孟贞热情邀约,徐静书、赵渭与赵蕊都不好说出推辞话,却又着实没太大兴趣,便全不吭声,埋头缩肩跟鹌鹑似。
大家天不亮就出城,路车马颠簸而来,路上就垫些点心干粮,这会儿是又累又饿,哪有精神再往山上去。
赵荞打着呵欠对自家母亲摆摆手:“您同母妃殿下带小六儿去吧,们先进去午歇片刻,等下午大哥来时再道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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