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女幼时救过世子,也绝不敢接受这份封赏。臣知道,世子心地纯良,但圣人想必也听说,这段时日小女几度遭遇险境,都为世子所救。论起回报救命之恩,世子早已以万报,反倒是臣和小女屡蒙大恩,却直未找到机会回报世子。还请圣人收回成命,小女幼时无心之举,实不敢蒙此恩宠。”
滕玉意近前稽首行礼。阿爷身上竟穿着军营中常穿櫜鞬服,这装扮看着不大像在某处歇过很久。
皇帝与皇后微笑互视。个冒充恩人挟恩前来领赏,个却坚辞不敢受。这两家家风,有着霄壤之别。
皇帝笑道:“滕将军有所不知。当年发生此事后,为褒奖佑儿这份赤子之心,也为鼓励民间种种义勇之举,朕曾对佑儿说过,只要找到当年那位小恩人,朕会立刻赐其‘厚德’县主爵位,如今既找到,朕和佑儿自该履约。滕将军再婉拒,朕会很为难。”
滕绍略踟蹰,谨慎道:“小女记性历来不错,但这些年她从未提起过此事,可见此事值得商榷,臣不怕别,就怕万弄错,会耽误世子找寻真正恩人。”
蔺承佑撩袍跪下,冲伯父和伯母磕几个头,笑道:“侄儿今日才知道,隆元八年滕娘子曾身患重病,日夜高烧险些未活下来,等到她病愈,已经把那阵发生事忘光。好在当年滕将军请过尚药局奉御和直长,此事只需问问便可知,况且今日这回巧遇,侄儿是通过好几件证物认出滕娘子,不论滕娘子承不承认,抑或是记不记得,侄儿都敢肯定滕娘子就是当年救过小娘子。”
滕绍先是讶,随后似是受触动,望向女儿时,眼里是掩不住疼惜之色。
滕玉意垂着眼睫,自顾自伏在地上。
皇帝和皇后却笑。
“滕将军,佑儿这话说得够明白,这些年不断有人假冒那女娃娃,佑儿次也没认错过。如今他敢确定滕娘子便是当日那孩子,可见是再无疑义,若是真弄错,这事也只能怨他自己。”
皇后也笑道:“滕将军。即使朝廷不因此事封赏令嫒,令嫒也值得褒奖。那回尸邪闯入成王府,阿芝和众宾客不幸也被困在花厅,若非令嫒用把小剑同那大邪物周旋,不等佑儿他们赶回,府里可能就血流成河。还有那晚静尘师太意图化作血罗刹,也是令嫒急中生智才阻止耐重屠城。令嫒种种义举,当得起‘嘉言懿行’这四个字。方才妾身与圣人商量,‘厚德县主’封号被人冒领过,不如改封令嫒为‘嘉懿县主’。”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拒就显得矫情,滕绍纳头道:“玉儿,还不快谢恩。”
滕玉意只好恭敬叩首:“臣女滕玉意,叩谢圣人皇后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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