犊车才拐过街角,另有护卫过来禀告,庄穆刚刚进家赌坊,眼下已经赌上,看那架势,时半会不会出来,不过他们在赌坊前门和后门留人,庄穆出来就会得到消息。
滕玉意头次干盯梢活,吃力归吃力,骨子里却相当兴奋,碰巧那家墨斋就在赌坊斜对角,她干脆带着绝圣进店坐下,让店家把店里东西都拿出来,打算边看边等。
店铺格局狭窄,堂里只有间招待客人客室,内设四条大桌案,中间隔以屏风,即便同时来许多男男女女客人,挑东西时候也能互不干扰。
今日店里客人不多,宽静客室里只有滕玉意和绝圣两人,好在弃智没多久就被护卫领回来,坐下时候他说:“已经让阿孟去传消息,师兄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不急,附近都是人,料他跑不。”滕玉意指指盘子里东西,“趁那泼皮没出来,要不要选件你们师兄喜欢物件?”
“文房四宝?”绝圣和弃智齐齐抻长脖子。
伙计热络地说:“道长是要送礼吧?”
弃智不善说谎,红着脸说:“想给们师兄挑生辰礼。”
“那道长瞧瞧这管紫毫?”
忽听到外面有女子说话:“来错地方,这家店是墨斋,你说那家香料铺早已搬到对面去。妹妹久不来长安,不知道也不奇怪。”
伙计忙迎出去。
就听廊道里另人叹息道:“可不是,都快十年没来长安,本想买些香料,哪知这带铺子全都挪位,还好唐夫人陪出来,不然今日怕是要空手而归。”
滕玉意脸色刷地下就白,那声音清亮柔婉,比上等琴弦还要悦耳,大约十年前,她曾在阿爷书房里,听到这嗓音为阿爷吟唱《苏慕遮》,那饱含着柔情蜜意音调,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邬莹莹?!她不是嫁去南诏国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滕玉意手中茶盏微微颤动起来,瞠圆眼睛朝外看,就见群戴着帷帽贵妇从门口路过,仆从们前呼后拥,排场委实不小。
行人当中,牵头那位身着烟霭紫襦裙贵妇格外引人瞩目,妇人胸脯丰盈饱满,腰身却不盈握,发髻上缀满珠翠,通身气派贵不可言。虽说系着面纱,滕玉意还是眼就认出来。
没看错,是邬莹莹。
滕玉意指甲几乎抠进掌心。很好,阿娘早已化成抔黄土,邬莹莹却活得好好,非但容貌丝毫不减当年,还风风光光回到长安!
南诏国她鞭长莫及,人在长安还有什顾忌。不能乱,她得好好想想下步该怎做。
绝圣和弃智从未在滕玉意脸上见过这等神情,不由有些惊慌:“王公子,怎?”
滕玉意全副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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