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闹中取静,好不容易空置下来,料着本埠有许多人抢着要,为何过半年才盘出去?”
抱珠和卷儿梨互觑眼,摇摇头道:“想是盘下来想来要不少银钱,当时只有那位洛阳商贾才出得起价。”
滕玉意唇边溢出笑意,这话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信,长安除本国巨贾,还寓居着大批有钱胡商,平康坊南曲突然有这样大间铺子空置,怎会整整半年无人问津?其中定有缘故。
“你们不说也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对不对?”
二姬强笑道:“奴家不知公子何意,彩凤楼每日鸾歌凤舞,打扫尤为殷勤,何来不干净说?美酒还需丝竹相佐,奴家这就合奏曲《春莺啭》为公子助兴,此曲奴家习练得还算熟,颇能怡人耳目。”
滕玉意把脸沉:“不听龟兹乐。”
“那、那奴家改奏《长相思》吧。”
“罢,都不想听。”
抱珠眼波流转,娇嗔道:“公子好难伺候,莫不是嫌弃奴家手艺?”
滕玉意冲抱珠招招手:“走近些,告诉你。”
抱珠不知何意,只得敛衽近前,滕玉意突然捉住抱珠臂膀,把她袖子往上撸。
二女吓跳,滕玉意暗暗皱眉,这乐伶前臂还算光滑,越往上越伤痕累累,到肩膀处,新添淤紫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抱珠瑟瑟发抖:“公子这是何意?”
滕玉意松开她胳膊,不必看,卷儿梨多半也是如此。
“平日没少挨打吧?”
两人毕竟年幼,听这话脸上浮媚之色不见,浮现出凄恻神情。
抱珠黯然道:“公子既然早就知道,就别再难为奴家,今晚要是伺候得不好,萼大娘又要责罚和卷儿梨。”
滕玉意笑笑:“这样吧,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们把知道都告诉,叫萼姬半年之内都不为难你们。”
二女错愕地看着滕玉意,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她们在彩凤楼见过这多客人,这公子是头个问起她们身上暗伤。
“你们不信?”
“奴家怎会不信。”抱珠恻然道,“只是奴家在此地讨活,不敢胡乱说话,万影响彩凤楼声誉,主家和娘定会重重责打们。”
卷儿梨也道:“求公子垂怜,莫再味追问。公子这样玲珑心肝,想必也知道奴家们命如草芥。”
滕玉意叹气:“可若是已有人知道彩凤楼不对劲呢?”
二女怔住。
“你们瞧瞧楼下是谁。”
滕玉意往窗外指,卷儿梨和抱珠顺着看过去,楼下熙熙攘攘人群中,忽然出现两个圆头圆脑小道士。
街上大多是衣饰耀目年轻男女,这两个小道士却是身缁衣芒鞋,活像锅五彩缤纷荤汤里掉入两根杂草,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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