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安定下来,她接过衣裳低头趿上鞋,试着起身,不料双腿直发软:“姨母,现在什时辰?”
“已经过晌午。”杜夫人亲手替滕玉意披衣,“睡天夜,饿坏吧?你阿姐早间来看过你,看你未醒,在这陪你许久。看她精神不济,逼她歇下。们才用过午膳,菜已经凉,姨母这就让她们重新做几个菜送过来。”
杜夫人出屋张罗,滕玉意梳洗到邻室看杜庭兰,杜庭兰脸埋在锦衾里,俨然睡得正香。
滕玉意悄然退出来,又去松筠堂看端福。
端福将歇晚益发见好,滕玉意进屋时候,他端坐在胡床上,沉默得像株松,抬头望见滕玉意,他站起来:“娘子。”
滕玉意想起前世端福惨死模样,眼睛酸胀莫名,这老奴因为忠诚,直到生命最后刻还在保护她。
端福看滕玉意神色有异,嗓腔沉:“娘子,出何事?”
滕玉意挪开视线,假装打量屋内陈设:“无事,眼睛进沙子有些不舒服。你很好,快坐下。伤口已经包扎好,为何不出去走动?”
端福道:“娘子昨日吩咐让老奴在屋中养着。”
“所以就连步都不走动?”
“老爷让老奴护好娘子,现在手臂折,医官不让乱走。日不见好,就日不能跟在娘子身边,老奴只求速好。”
滕玉意异常沉默,半月前刚从舟中醒来时,她只记得前世表姐在竹林中被人谋害,因此满心都是如何尽快赶到长安救表姐,昨日这场大梦,倒让她想起许多遗忘前世细节。
“端福,记得五岁时候你就到身边,在此之前,你直是阿爷死士。”
端福道:“是。”
“当年你还在阿爷身边时候,可曾见过阿爷跟个南诏国姓邬男人来往?”
端福沉默,过片刻方道:“老奴只跟老爷三年就被指派给娘子,这期间只见过个姓邬女子,名叫邬莹莹。”
滕玉意颔首,端福不会撒谎,可见除邬莹莹,端福也没见阿爷同其他邬姓人氏来往过。
前世遇害那晚,她在阿爷书房见到那沓南诏国寄来信,莫非真是出自邬莹莹之手?
“那你可记得,这个邬莹莹是何时到阿爷身边?”
端福敛低眉:“十年前老爷从凤翔班师回朝,邬莹莹被列暗卫送到军营来,当时邬莹莹受伤,老爷令人从镇上寻医官和老媪照拂邬莹莹,等邬莹莹好,老爷径直把她送到扬州。”
滕玉意心绞成团,那正是阿娘悲剧开端,前世她已经打听过这些事,而今再听仍觉得讽刺。
“护送邬莹莹暗卫作何装扮,操是何方口音?”
“他们夤夜来,天不亮就走,领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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