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景耀作证不在韩孺子预料之中,他指望是另个人,再次伸手,指向宰相殷无害,“记得他。”
殷无害吓跳,张着嘴,全身颤抖,不知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不是在殿内。”韩孺子补充道,脑海中画面越来越清晰,“没敢走到武帝面前,悄悄退出去,在门口遇见殷宰相,那时不知道他是宰相,只记得撞在他腿上,看到他身上绣着只大鸟。坐在地上,是殷宰相把扶起来。”
大家目光又都落在宰相身上。
殷无害本来是跪着,这时坐在地方,好几十岁人,居然放声大哭起来,“是,确是,众妙三十六年六月,武帝召见所有儿孙,陛下当时才四五岁吧,不知怎独自留在勤政殿里,当时不是宰相,而是右巡御史……”
这回再没有人怀疑,韩孺子继续道:“后来武帝走出勤政殿,看见之后哈哈大笑,说……说朕‘孺子可教’,朕小名就是这来。”
母亲遍遍讲过故事,这时也变得清晰。
勤政殿内哭声片,人人都想起刚毅无畏武帝,若他还活着,声咳嗽就能让任何位诸侯王从千里迢迢以外马不停蹄地跑来跪拜,相隔仅仅不到四年,朝廷军队居然败给区区位齐王。
韩孺子看着韩铃,说:“朕乃桓帝之子、武帝之孙。”
韩铃脸色忽青忽红,欲言又止,然后他跪下,低着头,却不肯说话,更不肯口称“陛下”。
这样就够,韩孺子转身走向宝座,两边大臣还在抽泣,在地上匍匐得更低。
宝座上,太后向边上稍让点,韩孺子坐在她身边,心脏突然间跳得更快,两条腿像是虚脱样,软弱无力。
“做得好。”太后低声道,然后向阶下大臣们说:“哀家希望,这是唯次,也是最后次,有人质疑皇帝身份。”顿顿,太后严厉地补充道:“再有妖言惑妖者,罪不容赦。”
事实上,除齐王父子,没人公开提出过质疑,大臣们互相争议是该如何迎战齐兵,以及太傅崔宏是否该为战败负责,可太后还是抓住问题关键:必须让大臣们信服,才能让他们尽力。
勤政殿里争议化于无形,当太后命令群臣起身说话,所有人矛头都指向齐王,仍然跪在那里齐王世子韩铃成为众矢之,不只个人举着笏板要冲过去狠狠打上几下,太后不得不下令将他带走。
有人出谋划策,有人举荐猛将,有人愿当退兵说客……大臣们终于形成股力量。
韩孺子心渐渐平静下来,又次感到所有事情与己无关。
没过多久,杨奉指出陛下似乎有些疲倦,得到太后首肯之后,杨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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